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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0-08-25 23:19:57作者:王哲珠

完整版小说《你的远方是遥远》是王哲珠倾心创作的一本轻风格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谢聪紫玫,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与欣愉交往已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在单位已经不是新鲜事,胡杰的冷嘲热讽也因对我们毫无损伤而自动隐退。对我们双方父母来说,欣愉的父母虽然对我的家景稍有微词,但对我的印象算是不错,加上欣愉自己的坚持也...

《你的远方是遥远》 免费试读

与欣愉交往已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在单位已经不是新鲜事,胡杰的冷嘲热讽也因对我们毫无损伤而自动隐退。对我们双方父母来说,欣愉的父母虽然对我的家景稍有微词,但对我的印象算是不错,加上欣愉自己的坚持也就默认了。母亲当然是笑在脸上喜在心里,每次欣愉跟我到家里来,她总是像过节似的想方设法张罗些新奇的小菜。贾大姐说,找到欣愉是我的福气,谁刚刚工作就能找到她这样的人呢。奇怪的是,每每在一起的时候,最初的心动已经消失。不过,我们之间的争吵也不多,每次吵得不激烈,时间一过也自然又走在一起,因此两人之间的恋爱也不曾大悲大喜过。跟她在一起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一个习惯,每每对自己的感情稍有疑问,也很快说服了自己。贾大姐说得没错,欣愉确是很难得的了。

欣愉长得秀丽,人也通情达理,虽然在家里也算父母的掌上明珠,但没有紫玫的那份娇气。记得第一次到我家时,她看到穿着随便,埋头喂猪的母亲时稍稍愣了一下。但母亲一抬头发觉她时,眼里顿时显出惊喜的光芒,不知所措地搓着手,想拉欣愉又想起自己手不干净把手猛地缩回来,像让一名远方贵客似乎的把欣愉让进屋里,接着就忙忙碌碌地张罗好吃的。这是母亲表达热情唯一的方式。欣愉看着进进出出,满脸红光的母亲,微笑渐渐漫上脸庞,还朝我调皮地眨眨眼睛,并对母亲阿姨长阿姨短地喊个不停。那一顿饭吃得很温馨,欣愉不时夸张地称赞饭菜美味可口,她本来是挑食的,今天却吃了这么多。母亲一听,笑得合不拢嘴,拿着一双新筷子不停地给她夹菜。我感到自父亲去世以来,母亲是第一次这样真真切切地舒展着眉头,欢笑着,内心溢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动。真想抓住欣愉的手,诚心诚意地跟她说一声谢谢。

事后,欣愉对我说,开始看到我家的破旧和母亲喂猪,闻到母亲满身的味道,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后来母亲的态度让她感动,她说母亲是个善良质朴的人,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舒服。她的评价让我自豪。

欣愉看着我说,谢聪,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选择你而不选择胡杰吗?他对我的态度你是应该知道的。她一提起胡杰,我立即敏感起来,他对欣愉的态度我当然清楚得很,加上我本身就不喜欢他,心里对他更有一种成见。听贾大姐说,在我未到单位之前,胡杰对欣愉可是穷追过一段时间的,甚至当着众人的面献玫瑰的事也做了。只是我见欣愉对他爱理不理的,也就不去计较,但自己不曾提起过,让欣愉知道我是不在意的。没想到现在她自己倒提出来了,我顿时变了声调,语气冲冲地说,没错,他对你很好,听说家境也是很不错的,你为什么不跟了他呢?话一说完,我自己先吃惊了,没想到自己原来还是挺在意的。

欣愉掩着嘴笑了,瞧你那个样子,我对他的态度你应该更清楚。我是跟你说真的,你跟他是完全不一样的。特别是那次到南湖山游玩,我看得最清楚,他是高声吆喝着造着声势,其实挑最轻的活儿干。你咬着牙把最重箱子扛上山,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真的,当时我挺感动的,单位里像你这样的人很少了。还有,你看他整日一副颓废不振的样子,见了领导又像注了兴奋剂的公鸡跳个不停,受了领导一句普通的表扬就如得志的小人,那样子让人看着不舒服,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听到这,我暗暗惊讶,没想到平日老于世故的欣愉对胡杰如此反感。见胡杰被欣愉贬得一文不值,我连对他嫉妒一下都觉得不屑了。只笑着说欣愉你的嘴巴可真尖刻呀。

跟欣愉这样交往着,母亲很是兴奋了一段时间,但渐渐的,她又催促起我们两个的婚事来。我有点措手不及,说实在的,跟欣愉是交往着,也跟双方父母有了默契。不过结婚的事倒还不曾认真考虑过,总觉得自己的事还没开始,结婚的事还很遥远。但母亲完全不这么看,在她眼里我已经是大龄人士了。

每当她提到这事,我便慢悠悠地安慰她,妈,您急什么呢?我不是把欣愉给带回来了吗?你在心里把她当儿媳不就成了,您就是喜欢操心。

那可不一样。母亲放下正在缝纽扣的上衣,一本正经地说,大礼没办欣愉怎么进咱们的家门?没进家门能算一家人么,哪来的孙子?要是有一天剩下你一个人,我怎么去跟你爸交代?

妈,您又说这种话?我不满的抗议。不知为什么,从我毕业后,妈越来越多地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读大学时她是从未提起过的。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一句话我是想快点抱孙子。早办晚办总得把事情办了,你好好跟欣愉父母商量一下,我前些日子去算了一卦,接下来几个月好日子可多着呢。

就这样,类似的谈话几乎每天得重复一次,而且母亲一次比一次催得紧。直到最后,我只得敷衍地点点头。母亲竟当了真,满脸欣喜地教我如何跟对方父母商量。第二天我一回来,她便追问此事。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此事变成了现实。

很小心地跟欣愉提出来时,她竟出人意料地低着头,红着脸,温柔地说这事你看着办吧,我爸妈都把你当家里人了。我第一次发觉女人温柔如水时是如此的动人。

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我几乎来不及冷静地思考,母亲和欣愉的父母已经为我们择好了日子,忙忙碌碌地准备起来了。连欣愉也很快地进入了角色,忙着置办一些私人的东西,如衣服、头饰之类的。她多次让我陪她到镇上逛商店,我毫无兴趣,说那些东西我看不懂的,你自己需要什么去买得了,何必我也去?她说那不一样的,两人逛着总比一个人感觉好,何况你自己也得买些新衣服,这才像样。我耸耸肩膀,说我一个大男人逛什么衣服,我没觉得现在需要衣服。欣愉的脸沉下来,但看看我已经铺开了宣纸,拿起画笔,只得无奈地说,你还真是个呆子,跟你说不通的,好日子快到了,我不跟你吵。说着,找别的同事陪她去。

这几天看到母亲和欣愉忙着,我总无法将那些琐琐碎碎的事情与自己联系起来,仿佛那是跟我完全无关的一件事。有时欣愉责怪我对此事漠不关心,我甚至有些无辜,办一件事而已,用得着这样吗?挺简单的一件事搞得复杂无比,让人觉得像一团麻。欣愉说我是呆瓜,就知道画画,不知道此事的重大意义。母亲听到了,说我是长不大的傻小子,还不大懂事,结婚后得慢慢改过来。我没有耐心与她们辩驳,她们高兴怎样就怎样吧,只要给我画画的时间,不拿这些事来问我就行。谁知道真正麻烦还在后头呢。

那天我一回家,母亲就急急地拉住我,聪儿,咱们家房子不大,我住的主房腾出来整理整理当新房,你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我住进去。我不肯,母亲的主房较宽敞明亮,我的房间窄一些,光线也一般,自我懂事起就坚持住在这里面。现在结婚了就换过来,完全没理由。何必呢,我的房间两个人住也是绰绰有余的,毕竟农村的房间虽不好看,宽度还是可以的。母亲说傻儿子,新房得像样些的,我们家没法建新房子,只能这样了。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我和欣愉既然能够在一起,就不会在意这一点,都是一家人了。母亲竟生起气来,说我太倔,这点道理也不懂。自我上大学以来,她不曾生过这么大的气呢。我只好极不耐烦地把两间房的东西一点一点地交换,花了我整整一下午的时间。

我正为那些因搬动而凌乱的家具的整理问题烦心着,欣愉又来了,说先不要整理,房间得修饰一下再安排下去。房顶的蜘蛛网得扫去,墙壁要重新刷,地板最少得铺上地板纸,窗户也要油刷……她还没说完,我的头已经大了,没好气地说,用得这样么?还不是这房间,这虽然有点旧,但还干净啊。说实在的,我对干这些事真提不起兴致。欣愉见我这样,脸色一下子变了,说你怎么这样,之前的事全是我和妈她们安排的,你不必插一点手。现在我这样要求有哪点过分?从来没有向你要过什么,更没嫌弃过什么,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真的把结婚当儿戏!这样说着,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我觉得她说得没错,但又觉得没必要这样,真想跟她说一切从简不行吗?有很多别的事可以做的。但我没说,我知道这些一说出来,她不但不会理解,事情会变得更糟糕,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了,更关系到双方的家长。

母亲见欣愉这样,一下子慌了,忙上去劝慰她,一边劝慰一边数落我的不是,又一边命令我得按欣愉的要求一一去做。说是像欣愉这样不计较的媳妇儿现在难找了。我只得硬着头皮,把想拿起来的画笔放下,拿起大刷子去刷墙。

忙了几天,总算按欣愉的要求把墙刷了,窗油了,地板纸铺了,屋顶也清扫了。本想可以歇口气了,谁知欣愉兴奋地说,这才像个样子嘛。好了,我们下午到县上家具城地买点像样的家具,这房间就算安排妥当了。

我一听,刷墙的那把大刷子啪地掉下来,半晌无言,这事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太多,我几乎要怀疑结婚是喜事这一说法了。怎么会这么麻烦,何况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工资才拿了几次,最近因为结婚的事都被用了。母亲以前靠养猪供我上学,什么也没存下来,现在还要买什么奢侈品呢。欣愉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嗔视着我说,就知道你是小气鬼,别担心啦,买家具的钱全部由我爸妈出,保证用不着你的一分一毫。或许欣愉说这些全是因为好心,为了帮我减轻负担,但在我听来却充满了屈辱的意味。我冷冰冰地顶回去,不必了,我不稀罕那点东西,如果你觉得跟了我委屈,我给你最大的自由的。说着,转身就走,扔给她一个背影。

大概完全没料到我会这样想,她不禁轻轻啜泣起来。我知道自己此时该主动上去安慰她,但不知为什么,有股什么力量绊了我的心,让我咬着牙不去理她。母亲急坏了,好话说了一大堆,最后连她父母都出面了。

事情的结果是我在母亲面前乖乖认了错,并且答应陪她去选家具。钱当然还是由她爸妈出,就当是欣愉的嫁妆。虽然最后我们选回了漂亮的家具,但我心里总怪不是滋味的,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结婚的喜悦几乎感受不到了。

终于热热闹闹地办了酒席,送走了客人,望着喧闹后突然静下来而显得有些空洞的新房,我有点茫茫然的。新装饰好的房子,新贴上去的大红喜字,燃着的红蜡烛,整个房间充满了喜气,这一切都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我已经结婚了。

身着红妆的欣愉面带微笑地走进来,静静坐在我身边。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细细地看她,或许是红蜡的关系,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两颊泛着动人的红色,显得很妩媚。我忍不住抓紧她的手,她顺势靠在我怀里。我心里顿时溢出一股柔情蜜意,把她的脸轻轻托起,看着她含羞带笑的眼睛,两片嘴唇忽地火辣辣的,慢慢地靠近。这时,我才知道,电视剧或小说里那些老套而庸俗的情节是真是发生着的,并且是人们百演不厌的。当两片火热的嘴唇碰在一起,那火热而震颤的感觉就迅速传遍了全身,整个人有如充入一股神奇的力量,变得酥软,轻飘飘的,周围的一切全都消失了。我们两人是第一次如此紧密地拥抱在一起,之前欣愉一直说要在最美丽的时刻把最美丽的自己献给我。直到今晚,我才真正体会到这如上天堂般的感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冲击。那一瞬间,前些日子所有的不愉快不和谐全都烟消云散,周围的一切也随着渐去渐远,只剩下两个相融相化的渴望……

新婚的日子是快乐的,因为婚假,不必到单位里去发呆,看几张冷冰冰的脸孔,也不必去听贾大姐那些永远说不完的家长里短。我窝在家里除了帮母亲干点重活,就是狠狠研究我的画书。欣愉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与母亲边说笑着边做着家务。有时看着她们欢快而忙碌的身影,感叹着这大概就是人们所期盼的幸福生活吧。傍晚,我和欣愉带着轻松的心情,拉着手到溪边散步,呢喃地聊着天。邻里看西洋景似的盯着我们看,眼里明明白白地透出了羡慕。我知道,此时母亲一定也盯着我们俩的背影笑眯眯地倚着门一动不动,直到我们转过弯,消失了背影为止。欣愉直朝我眨着眼睛笑。

美妙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地快。几天婚假眼看就要到了,欣愉又忙碌起来。我惊奇地问,该忙的事不是早就忙完了吗?欣愉严肃地说,风俗上的事是忙完了,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呢,这可是关系到你以后的道路走向。说得我一惊一乍的。

欣愉见我不解,轻轻摇摇头,就像以前郭思楷那样,一副感叹我朽木不可雕的样子。她坐下来,大概准备跟我长谈。我一见她这样子心里就不舒服,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听。欣愉说,我们结婚请了婚假,还没请领导们呢。我惊问,喜糖不是半个月前就提到单位,分到各个办公室去了吗?难道漏了哪个房间?欣愉表情复杂地笑了笑,那可不一样,那算是对整个单位通一声气而已。领导是得另外请一回的,结婚可是人生大事……没等她说完,我就急急质问,结婚那天请人为什么不多写几个请柬,偏偏等到现在。我一想到又要来一次热热闹闹,吆三喝四的请客就浑身哆嗦。

欣愉又摇头,说你是榆木脑袋真真不过分的。结婚当天发了请柬请人,来人可得带红包的,不掏又不像样,难道我们能让领导给我们掏红包?要让他们为难了,倒不如不请呢。现在请可不一样,我们可以说婚礼已过,不必包红包,只说是结婚高兴让领导也为咱们高兴一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平日,我们想请他们都没借口呢,单位里谁结婚都得抓住这个机会。

我暗暗感叹单位里我不知道的事还太多,欣愉毕竟是比我世故的人,什么都观察得细,学得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未来得及接上口。欣愉又说,这一顿得请点好的,别尽弄些上不了台面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前两天请客的菜全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了,还有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当下就想和欣愉吵一架,但想想这样反而又会让她觉得我老土没见识,也就住了嘴。算了,就听她的再请一顿吧,大不了再豁出半个月工资。于是,我大方地说,那就快点发请柬吧。我想着快点请完了我也就清静些了。

发请柬!欣愉高喊了一声,以为领导是你随便发张请柬就能请得到的么?如果是这样我倒不必愁了。我们得亲自上门去诚诚恳恳地请。再说了,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给镇长提点东西,平日还不知怎样上他的门,怎样去表示表示呢。当然,别人比我们高明,自有他们的办法,但我们不行,得好好把握住。

我终于忍不住,感到不可思议而愤慨,怎么,请人吃饭除了上门还得送礼,倒像是做错了什么事赔不是去了,有这样的道理?

欣愉斜着眼睛盯我一会,不耐烦地说,怎么跟你说不通的,这不是请客不请客的问题。镇长是我们最高的领导,以后我们发展的方向与他有莫大的关系,难道现在你能发展到县上去。我是女人还无所谓,可以不出风头安稳地守着我目前位置,但你不一样,难道你真想这样让人忘在那个位置上?单位里谁不在暗中较着劲儿?

这回我算是彻底听懂了,但久久无言,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我满腔热情地写计划,几次三番地找镇长试图实现自己的价值与理想,实在有些可笑。难怪许主任在帮助我,给我希望的同时又不停地让我做好失败的思想准备,他一定早就想到结果,只是不忍心给我挑明打击我罢了。他以前敢也曾像我这样过吧。

欣愉见我不答话,也懒得再和我商量,自己准备去了。她进房换了件衣服后,推出自行车问我,一起去买点东西吗?我摇摇头,说我不想去,说实在的,我心里还赌着一口气。她也不多说什么,自己骑车出去了。母亲担忧地让我跟着去,我说没事的,她懂的事比我多得多。

傍晚,欣愉面带着微笑回来了,车篮里吊了一大袋东西。她停了车,把东西提进来,招手让我过去看。只见她先翻出一个小袋子,精致而透明的袋子里装着一大片像脱水猪皮的东西。见我疑惑不解,欣愉得意地说,就知道你肯定没见过,这是上好的鱼鳔,上乘的补品,小镇上最好的就是这个了。鱼鳔,我想起来了,记得大学时我得了奖学金,想起身体虚弱的母亲,想买点补品,问同宿舍里家境较好的同学,他就提到了好鱼鳔,说这东西对身体最好,又能滋润皮肤。但接着他说了一个价钱,让我觉得如天文数字般,只得暂时打消了念头,想着以后有出息了,一定买给母亲补补。没想到现在倒为别人先买了。没等我搭话,欣愉又从包里捧出两盒金光闪闪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两支包装精美的酒。我头脑里有些晕乎乎的,没看清是什么酒,只记得大学时到一个富有的同学家里曾看见他们吧台上摆过,电视里也似乎广告过。我吃惊地问,这些很贵吧?

欣愉看了看在外间忙碌的母亲,压低了声音说,别嚷嚷,免得老人家心疼。说实话,这酒一支相当于我一个月的工资呢。这鱼鳔也不比酒便宜多少。我几乎失声嚷出来,天啊,这是简单的送礼吗?这相当于母亲起早贪黑养大半年的猪,相当我和母亲两个人一年的生活费用,心里顿时酸酸的觉得不平。看看外间,母亲花白的头发在蒸汽中显得凌乱,瘦弱的腰身不再挺拔,她甚至跟我一样,还不知道高级的鱼鳔长的什么样子。我只觉得手脚冰冷,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抑制住想跟欣愉吵架的冲动,是的,不能让老人家心疼。只狠狠地对欣愉咬出一句话,你出手倒大方得很,也不看看自己的能力。说完,不去看她变得苍白的脸,径自走出去帮母亲,只有在她身边忙碌着,我才感到踏实与一种朴素的温暖。

因为送礼我不肯去的事,跟欣愉冷战了两天。母亲完全不知道,因为在她面前我们仍是甜甜蜜蜜的。这天晚上,等母亲睡下了,欣愉站到我身后,一把夺了我的画笔。我压低声音吼着,把笔还给我。她不动,挑衅地看着我。她知道此时母亲就睡在隔壁,只要说话稍响一点,母亲就会惊醒——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母亲睡得越来越不踏实。跟欣愉对视了一会之后,我觉得挺无聊的,转过身重新拿了一支画笔,决心不再理她。谁知欣愉再次闪到我身边,把我重新拿来的毛笔也夺了去。咬着牙齿说,不管怎样,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明天晚上跟我到镇长家去,白天他得上班,不方便,后天我们的假期就到了,到时再送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依然不声不响,我刚刚发现现在沉默这是对付她的最好的方法。欣愉见我不再拿笔,便继续说下去,你别这副德性,你知道吗?买这些东西的钱全是结婚时我端茶收的红包,我知道家里困难,也不敢向谁要一分,现在你就给我这脸色。

我心里一动,按习俗结婚时女方收的红包算她的私房钱,很多女人就是用这钱去买衣服、饰品之类的,但欣愉竟全拿出去买礼了。再说,结婚时因为手头紧,我连结婚戒指都是母亲传下来的那个,别的什么也没有,可她没有一句怨言。我开始感觉这两天对她有点过分了。于是,缓和了脸色,放软了语气说,其实我不是怪你花我的钱什么的,如果该花的我去借都心甘情愿。可是这样送礼有必要吗?以后我们和镇长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送了礼倒感到不好意思了。我不是隐士,那有不想实现抱负的,但我不想用这种方式,这不是我的能力。况且,按我们现在的处境,逞强了去送礼,有必要吗?

欣愉见我态度变了,还带着泪水的脸绽开了微笑,有必要,完全有必要,我已经跟你说得够清楚的了。虽然我只是个大专生,知识上比不上你,但我毕竟早工作几年,单位的事情看得比你透。什么知识,什么才华,人家只是嘴上赞美你罢了,嘴上说过了,心里连一点痕迹都不留。听我的,少走几年弯路没有错。我脑子里猛然浮现出最后一次去见镇长时那冷冷的脸。

这天刚吃过晚饭,欣愉就催着我洗澡。我在房间里转了几十圈后,想想东西反正买了,就当新婚之时迁就妻子一回吧,便悲壮地梳了梳头,跟着欣愉推着车走出去。一路上,欣愉不停地抱怨我骑车不情不愿,害得她几次差点摔下来,如果把酒摔坏了,她跟我没完。我干脆跳下车,啪地把车停在路边说,跟你商量一下,要不这样吧,我送你到镇长家附近,你自己进去好了,我不想进去。我一想起计划的事,想起得装着笑脸走进镇长家门,硬邦邦地笑着听他训话就浑身发冷。

欣愉不理我这一套,说我是胆小鬼,你想想,我们是去请他喝我们喜酒的呀,我一个人去算什么呀。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闹矛盾了呢,这兆头都不好。我心里说,我们早闹矛盾了,嘴上却无话可说。

在镇长家门口,我带着欣愉转了十几个来回。直到欣愉直掐我的后背,附近的人对我们警惕起来,我才硬着头皮把车停在镇长门口。

我无法再具体描述自己如何跟着欣愉红着脸走入镇长的家,如何如坐针毡地挨到欣愉站起来,镇长也站起来笑眯眯地跟我们告别,又如何尴尬等待着镇长夫人与欣愉把礼品推来推去的。只记得终于走出来时,我的腰板麻木,脸上肌肉僵硬,脑袋里一片空白,毫无意义地轰隆隆直响。那天晚上,我不跟欣愉说一句话,背向了她躺着发呆。欣愉对此很生气,说我小家子气,事情过了就是过了,还赌什么气。欣愉不明白,其实我不是在生气,真是不是生闷气,我连生气的心思似乎也没有了,只觉得软绵绵的挺累,不想跟谁说什么,连分辩也懒懒的。

重新回单位时,两人自然又被同事们当作话柄取乐了一番。镇长上班时经过办公室,竟特地走了进来,笑着祝贺我和欣愉,说你们是单位的新鲜血液,两人结婚是两人的喜事也是单位的喜事,这下根就算扎在这里了,能为小镇做贡献了。欣愉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点着头,我跟着呆呆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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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远方是遥远

你的远方是遥远

永难相忘的一本书,《你的远方是遥远》太过让人迷恋了,每看一遍,都是一种享受,刻骨铭心的爱情,让现在的我们无比艳慕。

作者:王哲珠类别:虐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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