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兄弟

江湖兄弟连载中

江湖兄弟

标签:重生,仙侠,悬疑来源:奇热作者:邪凤江湖主角:

主角叫江湖兄弟的小说是《江湖兄弟》,本小说的作者是邪凤江湖最新写的一本武侠小说,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都砍断了,昨天又硬是一脚踢死了那王富,再也没有人敢如往常一样的去抢他风头了。那队哨子见了病鬼一样的屠百城手里居然提着刀,一个个都他妈的大声喝了起来:那病鬼,你站住!你可是乱石山的反贼?见了老爷们还...

精彩章节试读:

前次亲眼见屠百城发起狠来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砍断了,昨天又硬是一脚踢死了那王富,再也没有人敢如往常一样的去抢他风头了。

那队哨子见了病鬼一样的屠百城手里居然提着刀,一个个都他妈的大声喝了起来:那病鬼,你站住!你可是乱石山的反贼?见了老爷们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么?

那厮好大的胆子,敢对了官兵拿着家伙,弟兄们,这鸟人多半不是好人,杀了他,老爷们的赏赐得肯定不少呀!

那小贼,还不叫山上的反贼强盗下来受死么?

那帮哨探全然不怕自己十来个人,在乱石山下就这样嚣张,却不防眼前这看来病得要死的病鬼就是杀得平原县二十多年来一直鸡犬不宁鸡飞狗跳的大强盗头子,还真把这位大寨主当成小狗小猫小兔子了。

那被哨探们当作小猫小狗小兔子的大强盗头子居然还陪了笑:各位老爷们可是要抓反贼的么?你们来的可真是好呀,小人当真是想死你们了!小人给老爷们磕头了!

那帮草包见了屠百城弯下腰去时一个个都眉开眼笑,都当是山里小贼害怕了自己这些威风凛凛的军爷,要引了自己去捣了他们的老窝,来保自己那条小小的小命,却不防了刀光从屠百城背后飞起,站成一圈围拢了这病鬼的十个探子连那刀是纸糊的还是铁打的都没弄清,刀光一闪即没,十来个兵连声都没出就全都人头向天飞起,无头的尸身拿着刀枪伸开手臂晃了几晃,脚下走了几步,腔子里喷着血,倒在了地上。

寒主爷好刀法!

藏在草里的众小贼一个个都齐声喝采,屠百城当风而立,顾盼自雄,不可一世,只瞧得众小贼心神俱醉。无不服气得五体投地:有了这样的老大,还怕谁来?

经历和典史两人施施然带兵走到了司空城中伏的那隘口,看到两面凶恶笔立的山崖,倒吸了口凉气,心头觉了有些不妙,经历自顾地道:这地势,怕不有埋伏呀!

典史虽是脸色发白,却道:大人高见得不差,只是虽有些许埋伏,但小贼也不到一百来人,有大人的神威,怕了谁来?

经历这才想起了草寇残余之众不到百人,怎样也不可能用区区百人就太击千多人的官兵罢,想了想,叫声:人来!

一个武官拍马上前道:大人!

经历道:你带三百人在前面用弓箭防住了两面的山崖,给后队引路!

那官儿应了一声,带着人向前慢慢地推进,三百人进了狭长的夹道走了半晨地,就听了一阵哐哐地锣声,那官还没来得及叫人放箭,山崖上的乱箭已是如雨般乱射而下,前队立时就死了大半,官兵从下向上放的几根箭根本就伤不到占尽地利的强盗,经历一听前面的锣声,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叫道:快些上去,定要杀光了强盗。退后者斩!

这草包看《三国》都看成书呆子了,居然用的兵器是七八十斤的一把大关刀,当时只顾了要如关老爷那样的威风,全没顾自己使得动使不动,两上亲兵抬了那大关刀到马前时,那经历大老爷这才发现自己扛得起那把大刀已是不易了,但要用来沙场杀敌扬威纵横扫荡草贼,确是很他妈的力不从心,再不可能。

经历老爷用手拿了拿那刀,试了试,脸上反倒现出不屑的神色:你们两个草包,这是做什么?这样的小场面。用得着带这样的家伙么,对付这样的小贼。老爷只要一把普通的朴刀就可以了,你们定是想要偷懒,想要在后面托了扛刀不肯上去是不是?

前面中伏的官兵回来一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被带到经历面前:老爷,前面山贼厉害。杀了我们好些官兵呀!

经历脸色发青,想不到区区百来人的强盗,竟有这样的厉害,正生了些悔意,那典史却已接口道:老爷,我们快些杀过去呀。不然那帮强盗知道我们势大,定要逃了,只怕再也找他不着,机不可失呀!

经历连忙道:杀呀,跟老爷上去杀那帮天杀的强盗呀,老爷我重重的有赏!

乱石山的群贼本就是乱杀一通,也不曾等得所有官兵入了伏,可那经历却死命介撞了进来,前面的官兵最先进来时,却只见一地的死尸和狼籍的乱箭,一个个本只是在城里关上城门吓吓小百姓的胆量,几曾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一个个都吓得忘了要向长官报禀了,后队冲挤得前百的人身不由己向里进走,经历和典史还在后面催命一般地鬼叫:杀呀杀呀!本老爷在此,还有哪个反贼敢动手,不想要命了么,还不束手就擒么?

屠百城带了手下的群盗正没走远,刚好听得这两个人的鬼叫,屠百城脸色一变:不好,快些回去,莫要给那帮官兵抢了先。小贼们昨天搬了一天的垒石滚木都没有用,只是一阵乱箭射死得前队官兵极多,都当是完了事了,正要回去摆酒庆贺,这时都不觉有些发慌,却好滚木灰瓶都还没有动,一个个跳跃呼喝着几步路就回到崖上,把住了两面的险要,探出头时,正好同了仰天而视的官兵们看了个眼睛对眼睛!

官兵们一看到两面竟有数百的喽兵,一个个都惊呆了,上面一声锣响,经历还在发呆,就听后路一阵石滚落下的声音,回头时,大惊失色,退路竟被堵断了!

老爷此时体若筛糠,再没了先前的半点威风,手上也拿不住朴刀,口里只顾了念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南无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保得弟子脱了此劫,弟子定当重塑金身,再修宝殿,广行善事,造福百姓施粮积德!

典史却不知死活,兀自硬了胆子向崖上喝器:你们这帮强盗,现在死到临头了,一个个还敢顽抗么,老爷们有好生之德——

那典史还在指手划脚地找死,山崖上屠百城已是沉着脸亲自举起一块五六百斤的石头对准他砸下来,那典史德字刚出口,就见了视野里挟了风雷之声一道黑晾疾速扩大,呆了。

屠百城这一石砸下,登时将那典史连人带马还有两个亲兵都打成了肉泥,三人一马连声都没出,其余的官兵只见大石头之下急箭一般射出几道血箭!

屠百城大声喝道:狗弟子孩儿们,给老子杀了这帮害民贼罢!砸!

经历老爷拍了马想要冲出条血路,不想慌乱之下没有夹紧坐骑,那马也早被吓得不轻,禁不住冲了几步,却突地又停住,立时把经历老爷摔在马前,那马受了惊又向前奔,上了铁的两只马前蹄一先一后踩中了经历老爷的心口,随后那马腿一软,身子山一般全压在他老人那威风凛凛地身上,于是经历老爷就这样被自己的马压死了。老爷死了,那马却还没有死,见了铺天盖地的乱箭飞石和滚木,本能的向前一挣,两只后蹄顿时踩得老爷那贵脸宝鼻子福气耳朵和富态嘴巴立时成了一摊烂肉,再也分不请了。

上面群盗上次吃了司空城和商千刀的大亏,心头正堵着一口大气,闷不作声向下只管乱砸,这将近一里的险道里,四百个强盗硬是没到两上时辰就杀光了来剿匪的一千多官兵,砸了他们还不算是解恨,后不都乱冲了下来乱刀乱砍,只砍得到处血肉飞溅,那些着伤不能动弹的官兵苦声哀求着,但群盗已是杀红了眼,死的那些官兵他们都乱刀剁成肉泥,没死的自然更是被他们砍死子之后再剁成烂肉。

不要说是是,便是平时他们要留了下来的能用的马匹他们都狠狠地瞪着道:畜牲,你胆子不小,竟敢驼了狗贼官兵来打我们,杀你妈的!乱刀之下,无分人马,只要不是乱石山的,全都成了死死的死人死马。

屠百城还不放心,派了十来人再向官兵来路探了十来里地,等得后半夜之再确信没有官兵后应了,这才叫手下人燃起火把,查点战场,一清之下,屠百城自己都吓了一跳,花老七留下的法子竟是这样的有效,不到五百人的强盗打败官兵也不难,只是再也想不到竟能杀得上千的官兵一个都没能活着,而手下的几个强盗受伤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从上往下跳时跌伤了,却根本没有一人被官兵伤到,但一想想下午时候冷不防地居然还有后来的经历带兵跟上,差点自己亮了屁股请人家打了,纵是他头脑简单,不自禁地也有些后怕:奶奶的,老子这回总算是运气不坏,不然,就要以跑路了。

屠百城道:他奶奶的,真是他奶奶的,看来这是老子的好人好报呀,看来,人哪,是不能做坏事的,一定要学好,不然老天都他妈妈的放不过你!

这倒也真他妈的奇了,这动则杀人的草头王,居然还是他妈的个好人!

这一天晚然,司空城看商千刀的伤给人厨子医养调治得好了大半,就到巡抚衙门去找王从善,想要两人联名上奏章给皇帝,自己出来这好几个月了,也应该向京里报个信了,只是司空城没有想到,他到巡抚衙门时,正好赶上了平原的败报。

王从善急得直是跳脚,脸上青筋直冒:胡闹,胡闹!没经我同意,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就敢善作主张出兵,这回好了,一千多官兵全军覆灭,连邻县的几路援兵也都不敢上前,死了这么多的人,还了得么?

司空城看着王从善发呆,好一会对拿过公文来看,越看越是心惊:这姓屠的怎能杀得上千的官军全数都死了,一个活着的都没回去!

司空城看得苦笑:据说当年长江水上飞一人就独霸长江三千里,连我们都没能杀得了那厮,也难怪平原县吃大亏了。

王从善道:那狗推官还想要压下来隐瞒不报,却好在案察照磨给本官通报了,还是本官行文堪问,他才回文上来!他妈的,本官都想要派人直接杀了那些狗官了!司空大人,你可要帮兄弟一把了!

司空城道:以大人之见,想要下官怎样帮你?

王从善苦着脸道:本官已是派人拿了那自作主张的奴才,还请司空大人找几位兄弟押上他上京听候问罪,顺便也请司空大人在刘公公面前替下官说几句好话罢。不然下官这小命就完了。昨天御林军的龙大人是个刀枪不入的主,下官也看他冷脸太生气,不想跟他打交道,就是他昨天回京下官都没提及此事的,司空大人一向随和,这回总要帮兄弟一把!

司空城同龙胜也素来不是一路的人,两下还隐隐有相抗之势,平日都是两相不见分道扬镳,王从善给龙胜饯行,司空城托了事帮只派手下五立送行,龙胜自然也只是叫于百岁回拜,说的倒也好听:我家大人因为要准备回京事项,还有夏侯家的许多金银要缴归国库,不敢分神分身,龙大人请叫小人千万求司空大人恕罪!

司空大人自然也是谦让连连:不敢不敢,于兄言重了,龙爷立了大功,定然回朝就要高升的,还请于兄代下官向龙爷道贺了!

司空城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王从善又问道:司空大人到下官这里来,可有要事么?

司空城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道:下官当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为的是下官出京已久,虽然没有办成正事,但总也应该向皇上写道奏章才是,虽然孟大人的事还没弄清楚,但下官已在这里,好歹总也要据见而陈。

王从善唉声叹气叫苦连天:我的司空大人呢,你叫本官这怎么跟皇上和刘公公交代呢!

司空城道:王大人不必太担心,下官另外也再写封信,求刘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就是。

王从善就巴不得这句话:哎呀,下官早就久仰刘公公得高山仰止了,只是一向外官不便同内官交结,一直不敢冒昧,如此,多谢司空大人费心了,下官也正备了些薄礼,也请司空大人求刘公公他老人家笑纳了!

回巡抚私园的路上,司空城想得都笑出了声,小轿极是平稳,司空城在轿里一点都不觉得颠簸,掀起轿帘看看外太的太阳,听了街市的热闹,心头大是舒服,轿夫转过一个路口时,司空城空地浑身一阵莫可名状的寒意袭来,当下更不迟疑,右手起处,一压撞得那轿子右墙乱屑纷飞,人却从左面极小的轿窗里飞穿而出,脚尖都不曾点地就是一个转弯,却是他一掌拍在一个亲随的肩头,借力向后一个大翻身,身形凌空跃起来两丈来高,落下时人已在三丈之外,这时手下人才喝声道:有剌客!

司空城回头看时,只见那软轿被一道剑光绞得粉碎,四个轿夫同了中在身侧的孙越已是倒在了地上,穿喉一道剑痕正在流血出来,五个人死在地上,司空城头皮发麻,一道人影如闪电一般向他扑来,司空城不及细想,本能的一抬手,袖中飞剑对那飞来的人影迎头而上,那人咦了一声,长剑击中短剑,司空城被两剑交击激出的火光晃得眼一花,不退反进,向那剌客也扑了上去,这才看清那剌客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在闹市杀人,那人却眼光极其冷定,司空城跃起身子凌空飞脚踢对方拿剑右手的腕子,左手切出,反斩那人项上大脉管,待得招势已老才想起对方手里的明晃晃一把长剑,而自己使出平生所有功力发出的这一招暗渡陈仓,掌比脚还去得更快,但是掌锋离了对方还有两尺,剑尖却已经到了自己的腰眼要害!

司空城惊出一身汗,但招式已用老,再也没有法子换招,只能眼看着那闪亮的剑尖就要剌进自己的身上,更是方寸大乱,别说是出手想要同归于尽,就是想要粘到对方的一片衣襟也是咫尺天涯!

只在那一瞬间,司空城听到叮地一声响,长剑就在司空城的肋下被一把杀猪刀荡开,司空城死里逃生,一时没回过神来,只觉得一道极强的掌力推得自己向手下人群里飞去,看看落地,司空城这才明白过来,身子一旋,稳稳落地,再看时,却是人厨子的那儿子正跟剌客交手正自激烈!

司空城还能看出两人的招式,手下人却只能看到一团人影电光石火一般飞绕,人影里叮叮地传出声响,一个个看得头晕脑胀,几乎要倒在地上了。

司空城也是头一次见那少年用出武功,想不到他小小的年纪,竟也如此了得,那剌客那样的剑法竟再难伤得了他,剑光轻描淡写。但司空城这样的大行家一眼就能看得出那厚积薄发的剑意,分明就是蓄雷霆之势却轻若毛羽一般飘摇而下!

司空城看得骇然,想起人厨子的话:你是叶独行的传人?

那人不是燕震却又是谁,同那少年交手几招,却又停下:你们几个是不是都要帮他了!

那少年笑兮兮地道:大哥,那天向大哥打得我好痛,我正要找他呢!

司空城一听这两人竟是认得的,又是一呆!

燕震冷冷地道:叫你爹出来罢,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刚才我没才你下重手,你总不会看不出来罢!

那少年苦着脸道:好教大哥知道,我爹他老人家已经死了五十年了!

司空城听得张大了眼,竟不信世上竟有这样张着眼睛说话却比瞎子还他妈瞎上一千倍一万倍的混蛋!

燕震道:你小子本事倒是不小,敢咒自己老子死了,只是前天我还看到了严厉,他说他一路追了你们父子从大同府到了山东,还在河北境内转了一个大圈子,王百万的独生儿子可是被你爹吃了!?

不是!那少年头摇得比拨弄鼓还圆还快,我真不是骗你,当真不是!

燕震冷笑着看那少年道:那么一定你也有吃了?小小年纪,竟有这样歹毒,看来我今天杀了你,日后世人倒要少受许多的祸害!

那少年呆了一呆:又不是我抄了你反天会的老贼窝,你有本事杀我大师哥去,你在这里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英雄?

燕震笑笑:你倒是提醒了我,抓住你,就不信你老子还要护着商千刀!

那少年转眼看着司空城,道:喂!你是不是人,你今天来这里又不是为了的杀我,你要杀的人在那里,大不了我不帮他就是了嘛!

司空城听得心头涌出一阵杀机,沉着脸不说话。

燕震道:我今天本来是要杀他的,但是现在要杀你!

那少年吃了一惊,忽地就哭了起来,一下子对着燕震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道:大哥,你就放过我吧,我三岁上没了娘,七岁那年我的爹又被山里的狼拖去吃了,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孤儿,从来无依无靠,自小就体弱多病,三天两头的风寒发烧,小弟昨天还得了麻疹,生了天花,小弟我都有十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这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嘛,求求你了,小弟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十八岁的婆娘,我死的我的娘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那亲亲的老婆就成了寡妇,要是她改嫁了那小弟就更惨了,坟前上都被人弄个绿帽子放着,人家就要骂小弟是死乌龟了呀!何况你杀了我一个不要紧,我们一家三十多口人也活不成了哪!小弟今后给你老人家立了长生牌位,每天给你老人家上香,祷祝你老人家长命百岁好不好?

若不是当街死了五个人,缩在路边街角的行人只怕都笑得连了他老子的儿子和他儿子的老子的贵姓大名仙乡何处今年贵庚都他妈的要忘了!

司空城想不到这少年居然比商千刀说起话来还不是东西,说的话狗屁不通简直毫无顾忌乱七八糟连了自己的老子都敢拿来信口开河,这才发觉:原来碰上商千刀还是不自己最倒霉的事,要说商千刀是鬼话连篇,那这小子当真是鬼得连阎王爷都只能给他洗耳恭听脚了。

更绝的是,那少年一面磕头一面求饶一面还把自己来帮司空城的事归咎给了他的老爹:大哥,你就是不看我是个小孩子,你也应该看在我大伯的份上放了我这一次罢!这都是我那死鬼老爹不好,他不是好人,他就是个大坏人,只知道要吃人家的小孩子,现在报应来了,人家要杀他的儿子了,你说我多苦呀,遇上这样的一个混帐老子?收个不是人的大徒弟来、害得自己的儿子都要受了连累了!大哥,小弟这就回乡下去种地再不管江湖中的事了好不好?

那少年口中说话倒像是大高手在放连珠箭一般,全不让燕震插上一个字,燕震居然就这样看着那小鬼鬼话连篇地胡说八道,也不动声色,却在这时,那少年背上射出五道寒流光,分上下左右和中间定是要叫燕震吃上一枝紧背低头锥。

那少年这一手来得全无征兆,待得发觉,五个闪亮的尖头已到燕震身前不到一尺!

司空城也不想这少年竟有这样一手,吓了一跳动,却也暗暗高兴:这叶独行的传人只怕真是死定了。

燕震却看得这五根暗器有若无物,身形只是随随便便一转,五根紧背低头锥穿入他的影子向前疾飞,竟硬是没有沾到他一点点,燕震身形一转即停,眼力不好的人也只是觉得眼花了一花,根本看不出来燕震竟已转了一圈。

那少年背上刚射出了紧背低头锥,好像是算准了自己不能得手一般,乘机跃到了路人群里,一把提起一个老头,一把尖刀的刀尖飞快抵在老头子的背心:你不要动,不然我杀了这老头子!

老头子吓得呆了,连声都发不出。

燕震见这少年竟这样机变,眼睛一亮,却又叹了口气:你想要怎样!

那少年道:小弟哪敢怎样呢?只是请大哥你回去罢,小弟有要事相告!

燕震看定了那少年:你以为我会为了那老头子放过你么?你要杀就杀罢!这样的老东西你就是杀一万个都无所谓,不妨你就把他一片一片切下来吃了,看我放你么?

那少年呆了一呆:你不是以正派侠客自居么?怎么这样没有人性?

燕震冷冷地道:你要杀就快些杀,不然我就要动手了!

那少年忽地抛开了那老头,大叫起来:来人呀,救命呀!这里要杀人了,有个坏人想要杀我呀,救命呀,二师兄,你再不出来,我可要骂你十八代祖宗了!

燕震冷笑,提起了手里的剑,却听一个极尖利剌耳的声音道:燕兄还请手下留情!那声音穿云裂石,直震得众人耳鼓发麻!

燕震皱了皱眉,向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人影星驰电掣般从街旁店铺房上掠过,声音起时还在街的那头,但最后一个字说出时,那人已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落在街上,三十多四十岁年纪,神情猬缩,居然穿的是一双大号女鞋腰上一把菜刀,手里拿着一把算盘,那算子一个个明亮反光,都是用精钢打造,这人全身上下肥得都不像话了,一现身,众人就觉了一股莫名的邪气。

燕震看着那人,冷笑道:你就是那个肥羊?

那人邪里邪气的笑了笑:正是,正是,想不到小弟一个无名之辈,竟然燕兄也知道。

燕震冷冷地道:我也是从钱老那里听他说起你的,其实你的本事,若要扬名天下,那也再容易不过了!

那人又笑了,那声音极是剌耳,就像是有人在耳边磨牙一般叫人难受:燕兄过奖了!

那少年却叫了起来:我叫你出来是叫你杀了他,没叫你来跟他聊天。你杀了这姓燕的,他不但伤了大师兄,连我都给他跪下磕头了他都还放我不过,你要杀了他!

肥羊苦笑:贤弟呀,愚兄这几年只是一直弄些小本生意,武功都荒废了,怎能再跟人动手?何况连大师兄都打不过他,我做老二的能怎么样?

燕震冷笑道:那么在下就告辞了,还望你们各位永远都在一起,否则总要被在下一个一个地杀了。还有,肥羊,你转告你师父。若是不交出商千刀来,反天会定是要杀了他的公子也就是令师弟他——伸手指着那少年,忽地跃起身子上了房顶,转眼不见。

那少年冲燕震去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又对肥羊道:二师哥,来,小弟给你引见引见。这位就是司空大老爷,你给他磕头罢!

那肥羊当直趴下给司空城磕了个头:大老爷在上,小民有礼了!

司空城手足无措,那少年向他说道:大老爷,我听我爹说,他收我二师兄的时候,正好宰了一只肥羊,得了七十万两银子,高兴之下,就叫了二师哥丢了自己的名字,就叫他作肥羊,我老爹他老人家当真是才高八斗零七尺,学富五车加半斤呀!

饶是司空城胆大包天,但一经了刚才的奇险,也不禁不些神魂不定,呆了半天,才哭笑不得的向肥羊道:兄台,令师也在下官那里帮忙,兄台你何不一起也为朝庭效力?

那少年道:回禀大老爷,我找了二师哥来本就是要对付反天会那帮家伙的,你不怪小的自作主张已经是开恩了,居然还这样抬举小人兄弟,小的给你老人家磕头了!那少年说着话,像是全没听过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似的扑地跪下咚咚磕着响头,倒弄得司空城手足无措。

这人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角色,见的却都只是高官显宦,手下虽也有不少的江湖出手之人,但一在他手下做事,先就被他身上的世家子弟的气势气质所压制,何况不怕官只怕管,正是自己的长官上司,那些江湖人私下勾心斗角的不少,却哪敢把那些会俩在司空城面前来用?百真正的武林高手却极少的入官场的,司空城生平头一次出京,几曾见过人厨子这样的怪物?先是第一次领教了这吃人魔头的凶戾之气,便心惊肉跳了两三天,刚才又从燕震剑下死里逃生,一时神智心志都不稳了,见这少年这样的行事作风——自出京以来找到了商千刀之后他所遇的事和人都是匪夷所思,发怔之下,连伸手去扶那少年起身都忘了。

那肥羊也跟了他师弟跪下向司空城磕头,司空城却只能发呆。

九伶仃剑客

张长兴没想到官司这么样子便了了局,甚至那两个捕快给孟贤昭打死了,还给他省下了一笔银子,这才大是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但没到十天便听说了钦差大人给反贼杀了,一想到自己那天晚上居然破口大骂了那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后又亲眼见了自己房上的夜行人,而那些不要命的家伙居然连了朝里的大官都敢杀,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客店的小小的小老板?于是三十六计里头选了走为上,关了酒楼闪人,想了想,最后还是到了通洲老丈人那里才算得保险,一面打发了人给还在娘家给老泰水老人家庆生辰的老丈人的独生女儿也就是他老婆送信,一面自己收拾东西开溜。

只是这几年他在这镇上也算是家大业也不小,细碎银子和银票可以带了走,但是几代的积蓄的金银财物不少,想了好久才想了埋到了自己酒楼的厨房里的那灶下,想了想,又把自己重双塑起的泥灶撒了些尘土,然后又倒了些剩菜残油在上面,自己守了十来天,见了那灶上给老鼠爬得看不出一点破绽了,这才放下心来。

张大老板做事当真周密,人也都知道了他是要逃难的了,自己要留下来把家里的财宝藏好,一时不能脱身,明里却是到处托人卖自己的老酒楼,而且价钱要得老他奶奶的高,高得有意要买的人想要砍些价都一点不让,而张大老板张长兴一向还算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货色,人也根本没起疑心他这是暗渡陈仓,于是呢所以就那长兴楼死都卖不出去,每天人们只是见了张长兴急得跳脚,争得脸红耳朵赤,总是后来张大老板怕了杀害了钦差大人的反贼来杀自己,也没等卖出去,便雇了车马带了些东西到通洲避难去了。

而直到后来刘谨伏法后他回到小镇,自己的酒楼给人搬得狗屁不通,而他藏的那几万两银子硬是安安稳稳地四平八稳稳如泰山,等了他好几年一分没少。

司空城回到巡抚的私宅,再不敢出门,把自己从京里带出的那一班火枪手分成两队,一队保护自己,另一半借给了王从善,王从善听了司空城险些死于非命的事后,也是惊得屁滚尿流,知道剌客厉害,也分了无数的弓箭手夹了火枪营的人两面防护。

过了三天司空城才回过神来,想了想那天遇到燕震的情形,兀自心头发怵,叫了人请人厨子来。

人厨子摇头晃脑地进到书房,后面跟了商千刀三兄弟。

三人都是低眉顺眼恭声下气倒像是人厨子家的奴才下人一样,那样子要多乖就有多乖,乖得实在不像话了,连了司空城都忍不住失笑。

人厨子却作揖下去咳了一声:大老爷,你老叫小老儿来可有什么公忙贵干要吩咐么?

司空城哭笑不得,道:不敢,其实是晚辈有事情想要劳动前辈的大驾。

人厨子叹了口气,却向了商千刀大骂道:妈的,你小王八蛋瞧瞧,这就是你给老子找的好事,没来由去惹什么反天会?现在倒你娘的好,从前老子太不长进,现在才总算给人家当了枪用了,妈的,要做官不要命了么你!这事完了老子好好的要收拾你个小王八蛋!

商千刀一脸的苦相:师父,弟子这还不是为的光大门户么,给你老人家争些光彩么!

人厨子瞧了他半天,又是一声叹息:可惜呀可惜,老子当初为什么不学好呢,现在教的徒弟也不是东西,早知道当年我就听了叶独行的话学好些了,报应呀!

那少年忍住笑:老爹呀,叶独行有什么好?没到三十岁头发就白了七成,到最后还是什么东西都没得到,哪比得上你老人家要吃有得吃,要穿要穿,江湖上的人谁敢对你有半分的不敬?那不比叶独行那样一直给人欺负好得多了么?大师哥事已经是做出来了,你还怪他怎的?

肥羊却一脸的冷笑:师父,你老人家且先听听老爷说的什么事呀!

那少年死盯了肥羊,一脸也是坏笑:二师兄,我老爹最近又创了一路刀法,可厉害了,却不教给我,他说我功力还不够,你怎的不求他老人家教你?

肥羊一怔:是么?恭喜师父了。想不到师父如此——

人厨子却瞪了他:小子,你连那小鬼的当也上?老子当真是白教你了几十年,什么狗屁刀法?老子没有,你们几个杂种也休想要来打什么主意!

司空城却有正事,哪能让这些人这时候互斗心机:大家且先听了下官相求之事如何?

人厨子也巴不得不再提这事,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道:那就请大老爷你说罢!

大老爷司空城咳了一声:下官这几天动用了许多的人手,都没有找到孟大人手下幸存的公孙同,那天孙越正要跟我说,可当时不方便,随后那叶独行叶大侠的传人又杀了孙越,下官实在没有头绪。请问前辈商兄可有什么法子么?

商千刀同了肥羊两个人眼瞪得比牛眼还大,相互死盯着,那少年皱了眉头仿佛他在思考什么极事关重大关系天下安危世人生死一紧要重大的事情一般,也不管什么师兄们那就要拼命的架势。

人厨子倒是在瞧两个眼里冒火的徒弟,眼中现出了些笑意,顾左右而言他:今天天气不错,老子好想找个娘们儿好好地搞一搞!儿子呀,老子给你找个娘!

司空城瞧了瞧王立和姬晓风,看两人苦死绷着脸憋得难受的样子,自己眼里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姬晓风眨眨眼:前辈,在下倒知道一个窑子的娘儿不错,要不晚辈带了前辈去?

司空城张了张口,心头一动,又合上的嘴。

人厨子笑了,点点头:好呀,你小子倒知道孝顺老子,只是怎么我老人家来了这几天都没见过你呀!儿子呀,你也跟了老子一起去,老子不但要给你找个娘,还要给你的儿子找个娘,早点尝尝孙子的肉好吃不好吃!你叫什么?

姬晓风见他明明跟了自己说话却马上转向了他的儿子,听那意思,当然是想要那少年早些生了儿子好让他吃,若是别人老子跟儿子这样说话都是说的笑话,但从这人嘴里说出这话来,决没有敢当人厨子是说笑,不禁从了背脊生出一股凉意,不防他马上转了向自己问话了,呆了一呆,才道:晚辈姓姬!

人厨子眉头一皱:叫什么?

那少年却笑嘻嘻地跑到人厨子身边附耳低低地说了几个字,人厨子的脸色就变了。

人厨子眼中闪出寒光,屋里众人只觉了陡地一阵严寒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竟对姬晓风动了杀机:三年前老子听了金大王说你小子骂了叶独行?

姬晓风战战兢兢,以他的见识机变和武功,竟给人厨子身上凶狠暴戾的杀气压迫得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清了:那天,只是只只是只不过是跟了王定赌气失口骂了叶大侠一句笨蛋。

人厨子嘿嘿笑着向少年道:你记住了,今后你也不许骂叶独行,否则老子把你也要吃了!

司空城众人一震,姬晓风就知不对头,却给人厨子那凌厉的杀气逼得动弹不得,就像是给点了穴一样,牙齿格格作响。

人厨子一字一字地道:你小子他妈的采花老子都不管,但是叶独行是你小杂种骂得的么?这十五年来江湖上没有一个人敢骂叶独行,纵是叶独行早死了!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叶独行死了,金陵四杰同了一帮人就肯为他守了这十几年的墓,花飞你听过没,也是干你这行的,他搞的女子比你还多,现在也都在中条山自己斩了自己一条手臂守着叶独行的坟!你敢骂他?你他妈的,老子把你一刀一刀一片一片的割了来吃了,他妈的!你算什么鸟,就要骂叶独行?你杀了老子十八代祖宗老子都未必要杀你,但你骂了叶独行,老子可就真是要对你不住了!

人厨子杀气腾腾骂不绝口:我那草包老大真他妈的脑袋进水了,明明都抓着你了,居然就肯放过,弄些狗屁名堂在你身上烙个铜钱印子!今天你撞到老子手里,那你他妈的还想活么?

姬晓风一呆,想了一想,目瞪口呆:反天会买命铜钱老前辈是前辈你的兄长?

人厨子冷笑:是又怎样,你以为他留了记号老子就不敢动你么!

人厨子从腰带上拨出了菜刀!

司空城没想到这人居然只为飞天狐狸不过是随口骂了叶独行一句,人厨子就要杀他,惊得呆了。

司空城想要说话,那人厨子已是红着眼睛瞪了他:大老爷,这人老子是杀定了,最好你不要给他说情,你要是硬要抢下这王八蛋的话,可别怪我老人家翻脸了!

人厨子道:不要说那姓叶的在江湖上无论黑白两道都承认他是个汉子,是个真真正正了不起的大英雄,就只是凭他跟老子作对了十三年,也不许你个狗东西骂他!你骂他就是骂老子!

没有人想得到当年江湖上的采花大贼花飞居然肯为了求金陵四杰允许他给叶独行守坟,竟会情愿砍了自己的手膀子,司空城一干人听得呆了:这是什么样的人?竟有如何魔力,引得这些威镇一方的武林大豪肯这般为他?

连了那肥羊也是心驰神往:若是我死了也能像叶大侠那般,这一生就不枉了!

人厨子却转了眼瞪着他,一面擒住了飞天狐狸,一面狠狠地道:你要学他?也想要打断老子三条肋骨?

肥羊吓了一跳,双手乱摇:弟子不敢,不敢,弟子不敢!

人厨子眼中放出凶光,左手提了姬晓风,右手一菜刀砍断了他的右手腕子,刀落得更比断手还快,从下面在断手上一碰,断手便向上飞起,带了一蓬血花,人厨子仰天张开了口,一口接住那断手,菜刀回腰间,右手抓了断手放在口里就吃,那模样,要多凶有多凶,血花溅了他一脸,口中喀喀地嚼了指节骨,仿若是索命的厉鬼一般,他儿子倒不怕,反而一把从了人厨子手里抢过了那断手也咬下了一块肉来!

姬晓风平日也是纵横惯了,见的阵仗极多,历过的凶险也不少,好几次都是一只脚进了鬼门关后又硬是抽了回来,胆识不可谓不好,但这时却是头次见到这专要吃人肉的大魔王,自己的手给他砍了下来就这样子生吃,叫他如何不怕!噗一阵响,却是连了屎带尿一齐发作,臭气立时压得书房的墨香花香下去了。

司空城商千刀众人面面相觑,一个脸上白得像雪又如霜,还似白白的白纸,房里只剩下了飞天狐狸的拉屎声同人厨子爷两个咂嘴声。

一时屋里的空气死寂得可怕,可怕得人要发疯,人要发疯得崩溃了,那些人崩溃得一个个张开口想要大叫却都叫不出声来,商千刀也是头次见到人厨子生吃人肉,这才明白平日笑嘻嘻地师父怎会在江湖中让人这般怕法:人厨子这份凶残的震慑,更比他那一身高得一塌糊涂的武功更叫人胆寒!

把人家小孩都熟了来吃不过只是这人厨子平日的家常便饭,商千刀倒不怎么怕法,但眼前却是活活的活人的活生生的被砍下来还在那少年手里扭曲绷弹的断手,和血糊糊的两人的嘴脸,平日总隐隐觉出的人厨子身上的阴阴冷冷地气息竟然是这个缘故!

人厨子眼里放光:大老爷,过两个时辰小老儿再来说正事,那用笔的家伙,我打包票找出他来!老子我老人家亲自出城去找!

司空城眼却是在发直:是是。前辈请便!

人厨子提了飞天狐狸走了出去,那少年眼里竟也红红地,还笑嘻嘻地问道:两位师兄,走呀,好几天没吃过老爹的手艺了,小弟正想得紧哪,不瞒你们说,我爹他老人家的厨艺,做出的人肉,当真是天下无双,包你吃了就像吸了罂栗一般上瘾!而且罂栗只会叫人渐渐地销瘦,我老爹也就是两位师兄的令师的人肉,却是大补。走啊!

肥羊双手扰摆:愚兄不敢分享,小兄生来命薄,真是无福消受,师弟你去罢!

那少年贼忒兮兮地看向商千刀,商千刀脸色发白:小师弟呀,愚兄倒是想吃,却只怕不够呀!那条狐狸瘦得真他妈像只狐狸,你看他全身上下连衣裳另了骨头一起称只怕不够三十斤,下次罢,下次,待愚兄找个胖胖的胖小子给师父送去,咱们师徒四人一起享用!

这时听了西面传来了隐约的人的惊叫,那少年年苦笑:我老爹真是的,你瞧,去厨房里把那些大师父吓成了什么样了。要是我,就先忍一忍,天黑了再吃,不清静得多么?

谁都想不到远隔了三十来丈,那人厨子居然还听得到这里的说话:天黑你小子吃屎去罢,快些来给老子帮手!

那少年脸色一变,也跟了上去。

人厨子声音也不大,却如此清晰地传了来,宛若是在众人的对面说话一样,屋里人没有一个想得到这人内功竟高到如此地步,相顾骇然!

司空城眼睛也发直,嘴边不知说着什么,连了手也在微微的发抖。

突地,司空城大叫了一声:前辈且慢!

司空城身子冲向了厨房,几个起落便到了后院里,正见了人厨子正剥了飞天狐狸的衣服,厨房里那少年正坐了在屋外的大灶前烧火,灶里燃得正好,火声轰轰,大铁锅里一大锅的水已是泛出了些许的热气。人厨子见他来得这样快法,也大是意外,冷冷地道:莫非你大老爷想要跟小老儿抢人肉吃么?

那少年却笑道:大老爷,来得早不若来得巧,刚好了这里头的大师父正要热了水想要洗澡,却给我老爹冒冒失失地进来,吓得人家都晕了,可惜大师父长得虽然又高又大,却是肥肉太多了,要不然就了这一锅水洗了两人干净,大伙正好好好地吃一顿了!

司空城却向了人厨子正递出的菜刀格去,人厨子道:大老爷,你老人家想要怎的?

司空城道:前辈,此人晚辈还有用,还求前辈先寄下这人一条命。

人厨子笑了:不行!菜刀不知怎的一转,明明司空城的腕子格住了却手上陡地一空一轻,那刀已在他手后向了那姬晓风划去,司空城哼了一声,袖中剑光一闪,直射了人厨子的咽喉。

商千刀也没同了他讲过司空城的武功,这几天被人厨子一边乱打狠打,一边开药方出来调医,连半个屁都不敢放,实在不敢多说。所以人厨子根本没想到司空城居然有这样一手,袖中飞剑来得奇快,两人相距又近,人厨子吃了一惊,不及细想,左手一引身子一侧,间不容发之间那剑锋擦了他的喉头飞过,划出一道血丝,短剑叮地一声穿透了灶上钩子挂的锅盖,再穿入了撑木架子一要木头柱子,哧地直到剑柄。

人厨子怔了一怔,觉了喉下有些痛,伸手时才觉出自己出了血了,瞧了瞧司空城,想了想,道:你小子敢动手?

司空城见人厨子要翻脸了,反倒沉住了气:此人身上还着落了一件大事,你怎能杀他,若是真要杀他,不妨杀了我。

那少年也吓了一跳,坐在木墩上瞧了两人发呆。

人厨子也是呆了半天,瞪了司空城:小子,你他妈找死,竟敢跟老子动手,胆子不小哇!

商千刀和肥羊王立一干人也赶了来,一见这场面,司空城手下人齐地拨出了兵刃。

人厨子道:好,好,好,你们都他妈的不怕老子,那老子怕了你们好不好?其实小老儿是在开个玩笑,各位老爷何必当真?小老儿生性胆小怕事,还善良软弱,从来不敢惹事生非,而且说声收赋税小老儿把儿子卖了都要交上去世的,所以官府的老爷们都说小老儿是个良民,各位老爷息怒,息怒。小老儿这只不过是在帮这位老爷洗澡而已,刚才也不过是不小心弄断了他的手,小老儿倾家荡产赔他二十两银子不行么?

没有人还能说得出话来,那人厨子老人家苦兮兮地瞧了自己停定在半空的菜刀:至于这把刀呢,小老儿从小是学的是待诏手艺,想帮他老人家修修指甲,剃剃头发而已。大家不要误会!你们没见这位老爷舒服得睡着了么?

你们既不许小老儿服侍这位老爷,那小老儿不服侍了就是。

司空城松了一口气:前辈,晚辈一时情急,还请恕罪!

人厨子盯着司空城,收起了惫赖的神情,想了想,淡淡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你若不说清楚,老子可真要翻脸了!

司空城咳了一声,道:晚辈着了此人设法要从反天会胡胖子那里套出反天会人员的名册,此事正在进行,晚辈不敢中途换人起了那老鬼的疑心。这事关重大,请前辈恕罪!

人厨子呆了。

那少年却像是给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一跳足跳出了三丈,直到商千刀面前:奶奶的,我的大师兄呀,你老人家当真是胆识过人,敢作敢当,连了那帮人你都敢惹,小弟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想不到你老人家还有这样的大手笔,居然还要把那帮反贼连锅都想端了,小弟失敬,失敬!

商千刀还在苦笑,那少年已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小腹上:你娘的,找死他妈的自己死去,连累我们做什么?有本事自己去杀了叶独行的那徒弟!妈的,这点出息就敢胡乱惹事,就是你杀了那姓燕的,给叶独行守墓的那帮人若是晓得了你有这样的手笔,找起你来,只怕你他妈的武功比我老爹你的师父也就是他老人家再高百倍,你也是死定了,何况那里头还有一帮老怪物,小怪物,你老人家自己去死了好不好,小弟真的惹不起那些太爷们,小弟从此就要带了老父回乡下种地去了,好在小弟去年还买了一头牛,用来耕地倒不用我老爹拉了犁。

商千刀给那少年一拳打得摔了出去,脸上还是一脸的苦笑,半个屁都不放了。

肥羊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大师兄呀,老三说的不错,小弟也真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胸襟,这样的豪气,失敬,失敬!说着话咬牙切齿伸了左脚尖狠狠踢了他屁股一脚!

人厨子却只是不住地叹气。

商千刀不敢出声,人厨子哀声叹气地走到了灶前,瞧了灶里的火光发呆,陡地脚起处飞快伸到燃着柴火的灶膛兜底对那一大锅的水连水带锅足有百来斤重直飞上半天足有六七丈,正对了商千刀的当头压砸而下。商千刀躲都不敢躲了,眼见就要给那稳得滴水不溅的大锅砸死,司空城踏上前,双掌一托一引一推,那锅水移开了丈余,哗地大铁锅摔得稀烂和稀巴烂和稀巴的烂!

司空城道:前辈息怒!

人厨子叹息着:罢了,罢了,老子这条命当真给你小畜牲害了!大老爷,有头绪了么?

司空城正色道:此事还在进行。

人厨子向天叹了口气:我老人家当真是老了呀!

那少年定了定神:老爹,你老这样年轻,怎会老呢!要不还是我出城去找那位鬼手判官罢!

人厨子冷笑:你小子,想要去找死自己滚!虽是这么说,却又对肥羊道,老二,你们两个都去罢,老三一个人怕应付不来。

那少年一呆:唉,我的老爹呀,你怎的小觑了你的儿子令郎我的机变和武功呢,难道向冲天和那姓燕的就不做其他的事了,每天死盯了我?再不瞧大伯的面子?

人厨子只是冷笑。

那少年眼珠子转了几转:我知道了,你那刀法想来是要教给大师兄了,二师哥呀,我们走罢!

人厨子呆了一呆,骂道:小王八蛋,你给老子胡说八道什么?滚!

那少年和肥羊相视一笑,同时转过身子,齐地向了司空城躬身一揖,声音齐整:大老爷,小的这就出去了,小的兄弟告退了!

这两个人默契天成,动作齐整划一,声音也如一个人,只瞧得司空城哭笑不得:二位请罢!

两人又向人厨子作了个揖:弟子出去了!

令郎我走了!

人厨子大声鬼叫:滚你娘的蛋,哪那么多的废话!跟了又道:你们去北门外看看。

司空城吃了一惊,却忍住了没有说话。

余下几个人也就没事可做,叫人上了茶,司空城忽地问道: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人厨子气又上来了:什么鸟事?快说!

司空城并不在意:下官不懂那花飞怎的会给叶独行守墓?

人厨子听他问的是这个,眼睛亮了:你问这个?这话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官老爷你没别的事么?

司空城笑道:正是闲来无事,也请前辈讲些武林掌故长长见识。

人厨子叹了口气,道:当年花飞那王八蛋他妈的就好那女的,其他的倒不怎么坏。只是他妈的你们的那些道学先生乌龟王八蛋孔什么的老东西实在不是东西,他的学宗不是说了万恶淫为首么?那帮腐儒真他妈的不是人,喜欢小娘们算个啥嘛?那姓花的色鬼不过也只是坏了几百个姑娘而已,但是上自官府,下到江湖,没有一个势力不想杀了那色鬼,那一年金陵四杰在江阴踩上了他,想了法子拿住他,却给叶独行一个人闯到了宋家,要卢老大他们放了那色鬼,那卢老大也知道叶独行是大侠客,本事也厉害,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救这人,咳!

人厨子喝了一声:老子费劲说话不渴么!倒茶!他说了拿起茶杯就倒进了口里,竟不顾那才倒上的茶水滚烫,瞧得一干人吃惊又是好笑。

商千刀像是生疮害病还遭瘟了一般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给人厨子倒了杯茶:师父,你老人家请喝茶!

人厨子瞪了他一眼,想要发作,却忍住了,若是眼光可以杀人,只怕商千刀给人他的眼睛杀成肉泥去喂了满身都是狗毛的狗了,低下了头喝了口茶:这茶真他妈的不坏,官老爷,待得我回去,你给我个百八十斤茶叶好不好?

司空城差点急得吐鼻血:前辈,这可是胡商从波斯带的给皇上的贡品,一年都只能采到两三斤,还要用其他的工艺处制,还有不少的消耗,你就一回只要这百儿八十斤,老人家你杀了下官罢!

人厨子一怔:有这么费事?

司空城想了一想,忽地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声道:皇天在上,若是我司空城说了一个字的假话就叫我生疮害病得瘟疫全家死光!

这回司空城把人厨子惊呆了,半天商千刀才回过神来:老爷呀,你这不是折杀我师父了么?何苦这样哟!

司空城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这不是为了求前辈讲故事么?

人厨子道:好小子,你有一套。好罢,老子给你们讲。

但是他妈的那四个笨蛋就想不通叶独行怎会帮那色鬼,你们想得通不?

司空城差点跟不上他的思路:想不通。

人厨子叹了口气,道:叶独行当年劫迫陈文全逼他把手下的官兵派去救助黄河难民的事你们知道罢!他妈的,陈文全他妈的要带兵镇压百姓,那姓叶的硬是一个人冲进营里,把他逼住了,那胆气当真他妈的不坏!后来陈文全回京也没敢再找叶独行的麻烦,他妈的精采得要老子的命!原来他劫陈文全的四年之前那次黄河决口,那姓花的一夜杀了河南信阳七家大户,抢了近两百万两银子分给难民,修筑堤坝。卢老大也是听得左右为难,杀了花飞,实在说不过去,不杀这色鬼,也他妈实在是没办法说得过去。叶独行也是脑袋装的豆渣,居然伸手抢了金陵四杰身上带的短刀,四把刀子一齐扎在自己身上,虽没伤自己要害,但那也他妈当真是刀刀剌得只一个手柄在外,两肋下各挨两刀,后来叶独行也是为了这个才死得那么早的。他帮花飞扛下了罪过,金陵四杰也不得不放人,少林寺的法空老和尚他妈的真不是东西,出了个要命的主意,说是可以放了花飞,但是却要让他再不得伤害良家女子,一掌打在了花飞的腰肾上,这才算了事。金陵四杰他妈的觉了自己逼得叶独行太过了,一等到叶独行姓燕的那徒弟一出师,四人都弃了家一直跟在叶独行身边,花飞后来也要给叶独行守坟,可是卢老二不同意,那姓花的急了,一刀砍了自己一条膀子,把四个人硬是震住了,没奈何,只得让他一步。

王立叹了口气:叶大侠一生从没为过自己,身世却又实在是孤苦,想不到伶仃剑客只有到了死后,才有这许多的人才去陪伴,他老人家生前怎会人就不理解他呢,他若是在世,我情愿给他每天提鞋子!

司空城惊异地看了王立:你也知道些叶独行的事,怎的平时没听你我说起过?

王立苦笑:大人你一向事忙,属下怎敢拿了那些江湖上的事来扰大人的清听?

司空城一怔,随即失笑,轻轻地道:原来一个人高高在上,居然也并不完全是好事。许多该知道的反而不知道,不该知道的倒知道的不少。

王立正色道:大人言重了。

司空城道:这倒不是言重,只怪我眼高手低罢了。以为只有古人才有那样豪气,豫让肯为智伯剌杀襄子,荆柯受了燕太子的托付敢杀秦王,那样才能进得书史,先前还想要找了叶独行的坟墓,我这不是太过荒唐么?

这些人都出自江湖草莽,根本没读过书,听不懂司空城说的什么,没头没脑地莫名其妙,你看了我,我看了你,连了人厨子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商千刀听得直是咳嗽,但有人厨子在身边,他就连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司空城喃喃地念道:伶仃剑客,伶仃剑客!可惜我司空无缘,竟不得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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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兄弟

小说江湖兄弟点评:

《江湖兄弟》是一本很特别的一本小说,我很喜欢呢,剧情很精彩,构思清晰,文笔写的也不错,本人大概有8年书龄了,有很多都是看了一部分就加在书架里,也不会去动的那种,吸引不了我的注意力,满足不了我看小说的需求,而这本小说真的很好看呐,更不是按套路走的剧情小说,所以我向大家推荐,欢迎各位书友,爱好小说的人入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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