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松手。梅子放心不下子娟，有心不走。但梅子非要看着青霉素到手心才踏实，牙一咬就出了门。
当她手里攥着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青霉素，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子，喊着，娟儿！娟儿！娘回来了。子娟已经烧得不省人事，她仿佛只为等着看娘最后一眼，听到娘的呼唤，她拼劲所有气力，睁开双眼微笑地注视着母亲，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后院里又传来几句评腔，爹啊！你早不来，晚不来。纷纷的雪花把窦娥的尸骨埋。你才姗姗来……疯子唱时，天上正飘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像万根针戳在梅子的心上，她似乎没了痛，痴笑地望着阴诡的天空，把自己变成了一座雕塑。
曹云鹤和哑巴千辛万苦地来到五台山，到五爷庙、镇海寺、殊像寺许了愿捐了香火。傍晚时，曹云鹤从殊像寺来到清水河边，见天色已晚，远望空山悬寺，舒云漫卷；飞鸟织梭，残阳如锦。兴致所致，一诗脱口而出，殊像寺晚云色残，夕阳暮鼓子归殿。此景只应山上有，下山莫打林中燕。曹云鹤正低头思韵，猛抬头见一穿破衣烂衫的云游老僧伫立面前拄杖纳食，曹云鹤双手合十，菩萨！弟子没有食物，身上只有银两可以供养师傅。那老僧说，你说没有食物，难道你身上的肉不是食物？曹云鹤答，如果您要吃的我可以去给您买。老僧又说，别人要你身上的肉你给，我要你却不给。看来你不是真心来拜佛的。曹云鹤扭头朝四下望，看有无店家卖伙食。等再回头时，那老僧早已不知去向。
曹云鹤和哑巴回到客栈，晚饭后在山脚下闲逛时与哑巴说起刚才的巧遇，心中不解其中缘由。忽听有老燕夫妻“叽喳，叽喳”呼儿唤女恓然的鸣叫声，心里一紧，忽地灵窍顿开，莫非刚才是文殊菩萨化身点化？忙对哑巴说，家里有事了，明早一起咱就往家赶！不赶怕是来不及了。
曹云鹤赶在冬至的头天回到了碱河。马车在碱水桥上停下，曹云鹤从车上跳下来，摘下头上的羊皮风帽，掸去前胸后背的雪，抖擞一下精神，朝着天大喊一声，老天！……声音在空气中炸裂回荡，震落了树梢上的雪，雪变成无数白色的飞虻，在雪地上曼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