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们李家的面子上，我不休你。”傅思齐转过身，“今日你不必出来，对外我会称你病了，你出去吧。”
“傅思齐！”李茹大喊，她抢过红绸生撕了去，屋内喜样的摆设被她一搅，全都乱了。
李茹自小到大从没有这样撒过泼，此时又气又委屈：“这些！这些！都是我用过的！你别想拿去迎娶那个贱人！”
傅思齐漠然看着她，等她停下来，垂了垂眸：“说的也是，这些往日她都见过，大喜的日子让她见了，徒惹她伤心便不好了。”
傅思齐也不理李茹，朝外唤道：“管家！”
管家应声进了来：“在，老爷有何吩咐。”
傅思齐道：“谁让你用这些旧物的，将它们全都换了，旧的都拿去扔了！”
李茹哭花了容，抱着扯着傅思齐，弄乱了他的喜服：“夫君，我不让你娶她，你不能娶她夫君，阿茹求你了……”
傅思齐低了眼看着她：“你做的那些事，我不会再去追究，今后我只想待她好一点。你若还想保住你和你们李府的一点颜面，就乖乖的回到你的屋子里去。”
傅思齐一字一句道：“否则，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鸨母看着原是眼花缭乱的门庭又一次被挂上红绸，上一回有这样的景象时，她还是跟在老太身边的姑子。
“月华那时便是楼里最红的姑娘，为她而来的恩客踏破门槛。”鸨母为妗央梳着发，如那时老太为月华妆佩凤冠，“她哪一个瞧不上，偏瞧上了傅家的长子。我老早便告诉她，那傅丙言府中妻妾成群，月华却说无事，自持貌美得紧，一点不担心。”
“你来楼里可从未说过你娘，她后来到傅府过得如何？”
妗央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鸨母。
“娘她……”妗央该怎么说呢，说娘过得很好？
她三岁跟着娘进了傅府，却从不知娘亲是傅老爷的妻妾，她六岁时，便跟着娘从一间大院搬到了小院里，下人们说娘患了脏病，都离得远远的，有一天她跟着侍人们干完活回来，娘亲就不见了，她只听说娘死了，却不知道她葬在哪，又或有没有被安葬……
“娘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走了。”妗央道。
鸨母听罢，顿了一晌点了点头道：“难怪这些年她从未回来过，我和太婆还担心她嫌咱们这儿，不愿来了。”
鸨母又自言自语起来：“走得那么早……是个好事，是个好事。”
她将‘是个好事’说了两遍：“许多姑娘开败了容颜便被人遗弃，疯了的残了的，老婆子见得太多了。她去的这样早，上天待她不算太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