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年问：“那是何地。”
见他如此，桑落将面前的红木屏风移开，屏风后有一道深黑暗门，铁锁相扣。
沈崇年目光一沉，抬手扶上剑柄。
玉泉见他动作，忙上前解释道：“沈公子莫要误会！这不过是楼主的私房！”
“沈公子，实不相瞒，当初长公主命人为楼主修缮无名居，待完工，楼主又私下寻人在这居中另建了一间私房。”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沈崇年缓缓引往那暗门。
“平日，楼主几乎都是在这私房里休息。方才楼主说要回去，若将沈公子您一人留在外面也是不妥，所以且请您一道入内……”
沈崇年走到那暗门前，望见其中景象，不禁微微一愣。
奢华无比的承欢楼里，竟然有这样一处内室，其中皆是朴实至极的寻常人家的摆设，木茶桌椅、翠花桌布、贴满年画的衣柜、摆有布枕叠着大棉被的床铺、一扇正对明月的木窗。
这对比的冲击总归是不小。
桑落将陆尽欢扶到木桌边，他便从容听话地坐在了那略显矮小的木椅上。恐怕都不及外面那长榻十分之一的舒适，陆尽欢却是颇为自在，脑袋枕着双手便自顾地趴在木桌上。
“此地除了玉泉和桑落外，楼主不曾对他人提及半分，就连长公主也是不知的，”玉泉对沈崇年道，“今夜请沈公子前来，亦是一时之计。因而，还望公子能帮忙守此秘密。公子先坐，玉泉同桑落去准备酒……茶点。”
话至一半，玉泉忽而想起沈崇年非饮酒之人，便连忙改了口。而后，她便同桑落一道先行掩门离开。
屋内一时静得沉寂。
沈崇年坐在桌边，仍是一手扶剑一手负于身后，望着窗外月色满盈，一言不发。
过了一阵，他听见身边有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陆尽欢还未清醒。他从双臂间抬起头，用一只手撑着脸，看着沈崇年的目光中满是迷离，语气低沉带着醉后的绵柔。
“沈往之……沈崇年。”
“刚才听那些人喊你沈灵镇，我就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伏妖师——”
说着，他倾身又朝沈崇年凑近了些。
“你来自灵州？”陆尽欢又问，声音却是越渐低了下去。
沈崇年往后挪了挪，始终与陆尽欢保持着原来的距离。他没有回应，只当这人是醉后开始说胡话。
“灵州……”陆尽欢还在一旁喃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