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夏清欢朝她勾了勾手指，待凑过来，才道，“像她这种白莲花，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便是以弱示好。”
“这是何意？”凉月不解。
“简单来说，就是她认为，自己越是弱小，就越能引起旁人的同情和关注，并且把舆论导向她那边。”
凉月似乎明白了一点。
夏清欢叹口气，接着道：“毕竟外人往往会更相信弱小的人，因为觉得他们无害不是么。”
“这倒是……”凉月点头。
她们边说边往闹市走去，夏清欢寻思着要去那绫罗绸庒一趟，可是凉月跟着怎么说都有些不方便，该怎么说服她让她先回去呢……
“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不远处的巷子口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呼救声。
夏清欢脚步一顿，眼珠子转了转，想都没想就朝声音的方向赶去。
“夫人！”凉月一抓落了空，立即跟了上去。
巷子里头，一个弱小的姑娘正拼命捂住自己的领口，一步步倒退，苦着脸朝眼前三个男人求饶：“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钱的！”
“姑娘别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为首的壮汉吊儿郎当地伸手朝她下巴一挑，吓得她眼泪扑朔。
夏清欢一挑眉，这画面与她之前经历过的缓缓重叠，再加上这熟悉的声音，怕是那几个皮痒的又出来惹事了。
于是也不顾凉月的阻拦，三两步上前，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道：“喂，怎么又是你们？”
壮汉正想发怒，谁料一扭头就看清了这位熟悉的大小姐，吓得双腿一软，立马双手抱拳求饶道：“诶哟我的姑奶奶，我啥都没干啊，只是跟她聊会天……”
“聊天？你聊个天都能把人家姑娘给聊哭，也真有你的！”夏清欢抬头一示意，那姑娘便立即跑了开去。
“这不能怪我，谁知道她胆子那么小！”
“我看是你胆子太大！”
夏清欢刚一抡拳，壮汉就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姑奶奶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可还记得那个恐怖男人给他吃下的过期毒药，虽没毒死他，但疼得他肠子都快打结了！
“我怎么信你？”
“我……”
“我不相信！”还没等他说完，夏清欢直接打断，“我看你们整日游手好闲的，就没想过谋份差事？”
“我说姑奶奶，你瞅就我们这德行，人家一看就害怕了，怎么能收我们？而且我们啥也不会啊，去了不砸了人家招牌就不错了！”壮汉苦涩着脸，就差没流几滴眼泪以示真诚了。
“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夏清欢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便问：“来，告诉我你们都叫什么。”
“我叫赵刚，他们是张虎和孙龙。”
“嗯。”夏清欢点头，立即看向凉月，“你带张虎和孙龙回去，安排个家丁的工作。”
“夫人，这怕是不太妥当。”
“你照做便是，世子问起，就说是我的主意。”
凉月还想说些什么，夏清欢就已经继续说话，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赵刚，你跟我去个地方，记住，不该问的别问！”
“是是是！”赵刚哪儿敢反抗啊，舔着脸就一颠一颠地跟在她身后离开了。
凉月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见她主意已决，便对着剩下的二人道：“你们随我来，世子府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如果被我知道了你们在暗地里偷偷嚼什么舌根——”
“啪”一声，旁边一根靠在墙角的扁担被生生掰断。
“是是是，小的们一定听话！绝不惹事！”二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绫罗绸庒位于闹市东，他们到达的时候，店面看起来似乎清冷得很。如果按照青鸾原本的记忆，这里一般都客似云来，怎会如此凄凉？
“姑娘要看些什么？”掌柜一见来了客，便格外热情地迎了上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我们这边都是上好的绸缎，大可以放心挑选！”
“上好的绸缎？”夏清欢漫不经心地在店内环视过一圈，指尖抚过几块料子，眉头瞬间紧皱，“我听闻绫罗绸庒的绸缎是这京城最好，可我今日一看也不过尔尔，真是有负盛名啊。”
“呃……”掌柜一愣，这怕是遇到行家了，“姑娘有何看法？”
“这铺子平日里都给哪里供货？”
“一般都是皇家与一些一品大臣，不少官家小姐和有钱的绅士老爷也爱来我们这儿买。”
“是么，可你这料子粗糙不说，甚至还膈手，连三等料子都不如，你好意思说是上好？”
掌柜似乎也知道这店里的情况，拿着汗巾不住地擦拭着额头冷汗，“可这已经是这批货里极好的了——”
“极好的？掌柜的，你唬唬小姑娘还行，唬你的东家怕是不妥。”夏清欢说着掷出怀中的信物令牌，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掌柜的。
掌柜拿起看了一眼，心下顿时了然，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是东家，失敬失敬。”
“嗯，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最近几匹货的料子是越来越差了，是不是你们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你看看这生意，与日剧下，要是再这样，我只能暂时另找其他供货商帮衬着点，这也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夏清欢思忖片刻，又问：“掌柜的，你跟我们合作也有十余年了，当然我们也明白你跟其他供货商也有联系，但是我们至少也有出钱帮你造这铺子，也不能做得太绝。”
“那是自然，不过这些料子确实是你们的人送来的，所以我才觉得苦恼啊。”
看来是这送货人出了问题，按照掌柜的说法，这送货人应该一直是同一个人，所以才没有任何疑问，所以也只有从这送货人下手调查，才能知道到底是哪里有状况。
“掌柜的你放心，我们送出来的货是绝对没问题的，至于为什么到你这儿就成了这样——未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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