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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冲他笑笑,讲个笑话安慰安慰。
水林学过拓砖,师父就是自己的爹。
“拓砖打墙,活见阎王”,十二岁的他,虽说没多少力气,但他聪明,步骤要领一看就会。
烧土砖是件繁琐的事。成砖之前,先取土和泥,再用模子拓,晾干,透风,在窑洞底部铺一层厚柴,点着火,一块砖坯一层煤块地垒起来,慢慢地烧,前后工序最快也要三十多天。
多年以后,钱水林还记得通往文家圩的那条路。那是条窄路,一边临着秧草地,一边紧靠文家港。文家港是大港,前后蜿蜒贯通整个兴康公社,甚至青沙县。
他提溜个包袱,蔫巴地摘着路边的茅草根。这种野草的根部是甜的,有汁水。走着走着,钱水林到了表姑家,送了一点晒干的蚕豆。表哥伯贤里屋躺着呢,他肺不好,一受累,就咳嗽个不停。表姑留他吃晚茶,又带他去砖窑,水林不识路。
其实依着现在的天气,不是开窑的最好辰光。得天热,滚热滚热,那样砖坯子才能晒得干透。但表姑说,这是埭上领的任务,什么什么地方要盖房。负责的人和二姑沾点亲,见水林一副好身板,没说什么,他示意水林做几个砖坯子。水林手脚麻利,拿起木模子,一板一眼地拓起来,还蛮像那回事,就点了头。
烧砖坯是个苦活,所以干活的人,伙食还不错。大米饭,白面馒头,猪油渣子熬白菜,豆腐炒萝卜,香。水林很快就适应了,晚上他没去表姑家,就睡在窑洞附近搭建的小草棚里。他不想给表姑添麻烦,觉得这样自在。
水林来这里,说白了,就是为了忘掉痛苦。白天越忙,夜里睡得越香,这样就没空想芳兰了。几天过后,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放在草棚里的馒头不见了,表哥送来的几块咸锅塌也没有了,那是他的夜宵。水林以为是老鼠吃掉的。可一天晚上,半夜起来撒尿,大月亮底下,他听见了响动,一回头,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正大口大口地吞着什么。他吃的,好像就是锅塌。老头也发现了水林,想走,可脚下被一根树桩绊倒,摔了。
水林上前扶住他,这老头该不是外地来讨饭的花子吧,当地人把讨饭的叫花子。老头很窘迫,他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