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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怪他好奇,这后生的手艺,完全是正宗的江南风味,却又不腻不过,南北俱宜,呆在这种只招待行贾和喝工夫茶闲人的岭南茶馆里,实在是委屈得大了。
年轻人揭起衣角试了试汗,憨厚一笑,道:“张大伯,你也知我家里的情形……父母早就不在了,拉扯我长大的,是邻居杨二叔一家。二叔家年前遭了瘟疫,除了在泰山一家书院求学的小儿子杨俊,就剩下杨大婶一人孤零零地守着老屋。”
“所以你就巴巴赶回老家了?”
“嗯。杨大婶也是没办法,才带信让我帮忙的,更千求万求,不要惊动小俊,误了今年的举业。我反正一个人,在哪儿都是过日子,索性搬回来照顾杨大婶一段时间。”
旁边一名后生道:“难怪夜名你天天都要往山里的家赶,是不放心你大婶吗?三十里的山路,足足走一个时辰……”
另一个后生也伸了伸舌头,带几分佩服地嘀咕一句,“换我可坚持不下来……有夜行棍也不敢……”
厨子的一日,总是如同重复着的树木年轮,就算有意外的波折,也仍是要划成一个完整的圈。只是今天毕竟乱得大了点,等熄火打烊后,比平时迟了三五刻,天色都已快擦黑了。
和大师父打个招呼,这个被称为夜名的小伙子,匆匆往回家的路上赶去。茶馆本身,座落在百蛮城附近的一个小镇上,人烟稠密,夜色的影响微乎其微,可出了镇,岭南穷山恶水的本来面目就一显无疑。且不说高低无止的山头,也不说那盘旋曲折的小径,但草丛里啾啾的虫声鬼哭,狰狞变幻的枯枝朽干的残影,就足以吓得任何行人裹足不前了。
夜行不自主地捏紧手里的圆棍,正是茶馆里那名后生说过的夜行棍。
棍子是普通的粗枝削就,只是画了大法师符咒,既当拐杖借力又能壮胆避邪,才成了岭南人夜行必备的保命物件。他家里穷,这圆棍,还是父亲那一代手上用过的,出自今日惹出老大一番事的评书里的宗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