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选择题 “啊？”华一龙一脸疑惑。
“出去。”段添城言语简洁。
“我，我是这个班的学生。”华一龙急忙解释道，以为这个老师是拿错了名单。
段添城没有说话，将报到单举到一龙的面前。上面是同学们名字和信息。最底下的一栏原本是华一龙，但是之前已经被师哥用笔涂掉了。
“你的名字，已经不在我的名单里了。以后我的课，你都不用来。”段添城把纸放到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华一龙。
华一龙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不出去，整个班都上不了课。教学计划的落后，我都会算在你的头上。”段添城催促着华一龙。
“凭什么？”华一龙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
“你没有提问题的权利，我也没有回答你的义务。”
华一龙顿时哑口无言。
段添城眼神轻蔑的离开华一龙，转头望着底下坐着的学生们淡淡的说道：“这就是淘汰。”
自讨了个无趣，华一龙郁闷的站在教室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偷听着，但是这门的隔音效果显然不差，华一龙听了一会，也没有听到什么，只好沮丧的放弃了。
本来是来报道的，结果被老师拒之门外，华一龙现在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干嘛。他在走廊里踱着步子，隐约听见不远处的楼梯口有人悄悄说话的声音。
华一龙抬眼看过去，看到有晃动的人影，似乎有人躲在墙后，鬼鬼祟祟。华一龙有些警惕，悄悄的猫着腰走过去，没有一丝声音的慢慢靠近。
就在华一龙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从墙后边跑出来四个穿着保安服的人，这些人把头上戴的帽子压的极低，让人看不到他们的脸。四个人排成一排，一溜烟的顺着楼梯跑走了。
华一龙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远去，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四个保安有些眼熟。到底在什么见过呢？华一龙想不明白，反正他现在无事可做，等保安走的远了点，他悄悄的跟了上去。
赶走了华一龙，段添城拿着粉笔，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写上了三个大字，从左到右分别是：“老，青，幼”。写完，段添城丢掉粉笔走回到讲台上。
“下面这个问题，答案可能会影响你们的分数，也可能不会，主要看我的心情。但是无论如何，一定会直接影响到我对你们的第一印象。”段添城手臂支在讲台上说道。
学生们提起来精神，耳朵竖起来，眼睛紧紧的注视着他。
“假设你是一个医生，有三个患有同样严重疾病的病人需要紧急救助，他们分别是六岁的小孩、七十岁的老人，和三十五岁的年轻人。但现有的药物只够救其中一个人，你会选择救谁？根据自己的答案，请站到相应的位置上。”段添城指了指后面黑板的上的三个大字。
郝开心率先站起来，走到“青”和“幼”两个大字下面，有些犹豫地说道：“当然是小孩或者年轻人，老人都已经七十了，就算救活了又能怎样？”
一直低头沉默着的栗小草突然抬眼看着郝开心，脸上露出来不快的表情。
段添城点点头：“有道理。但是通过药物皮试，我们发现小孩和年轻人都对这种药物有一定程度的过敏反应，而老人的反应则非常理想。也就是说，一旦对小孩或年轻人用药，他们有50%的可能会因药物过敏致死。而老人则有80%以上的机会能够痊愈，选择救谁？”
“那还是救老人吧。”毛力皱眉思考一下说道。
“对啊，治愈可能性很高啊。”何亮赞同道。
“把药用在另外两个人身上一旦发生过敏反应，这么珍贵的药不就白白浪费了吗？”黄猛的想法和前面两人一致，三人一块站在了“老”的下面。
郝开心原本在“幼”和“青”下面犹豫不定，这时候站在了“幼”的下面。
“经过调查，发现这个老人的经济条件非常差，他的家人根本无力支付治疗费用。而且他身体一直不好，患有多种慢性疾病，并且多次表明想放弃治疗，还试图自杀过好几次，完全没有求生欲望，你们还要救他吗？”段添城说道。
这时站在“老”下面的三人有些犹豫了，眼睛看向“幼”和“青”，考虑要不要换位置。
一直沉默着的栗小草突然起身，坚定的走到了“老”的下面。段添城注意到栗小草，眼中闪过惊奇之色，问道：“理由？”
“他也不是甘心的吧。”栗小草眼神很复杂。
段添城看着栗小草，等着她解释。
“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有什么理由要自杀呢？您刚才说了，他家庭条件差，又多病，一定是不想拖累家人，才不得不这样选择。他不是真的不想活，而是没有办法。在他心里，自己的死才是让亲人继续活着的唯一办法。”栗小草情绪有些激动。
听完栗小草的话，其他人都若有所思，陷入了思索。
这时段添城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微信声，段添城拿起来手机一看，是一段实时新闻：本市河滨广场刚刚发生一起大规模的踩踏事故，伤者被迅速送入邻近的北方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进行抢救。据现场目击者称，目前受伤人员已近百人，正陆续送往医院，院方透露暂无人员死亡。进一步消息请关注本台持续跟踪报道。
新闻的下面还有配图，踩踏现场一片混乱，外围停满了救护车，医护人员们正在紧急将伤者抬到救护车上去。
看完新闻，段添城关上手机道：“正好，都跟我来。”不等学生们反映，段添城径直走出教室。大家一头雾水，慌忙跟上他。
段添城在走廊上大步的走着，学生们按他的吩咐按照个人对“老”“青”“幼”的选择站成三列，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段添城继续提问：“救老人是吧？”
“是。”栗小草坚定道。
“OK，把唯一的药物给了老人，他得救，但小孩和年轻人都死了。老人痊愈后，发现为了给他治病家里背负了巨额债务，为了不继续拖累家人，老人选择再次自杀，这次他成功了。三个人都死了，完美的谋杀，GAMEOVER.”段添城打了个响指道。
“可是他并不一定会自杀啊？”栗小草一脸不甘。
“也并不一定不会啊。”
栗小草哑口无言，低头思索着。
这时段添城发现一只没有说话的楚枫站在中间的一列，扭头问道：“你选年轻人?”
“嗯。小孩的未来不可知，老人已经是死路一条，只有年轻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创造最大的价值，这是最理性的选择。”楚枫回答道。
“你的运气很好，这个年轻人不仅有支付医疗费用的能力，他还拥有足以支持这种疾病治疗药物的研发与生产的巨额财富。并且，他本人还是一位科学家，他的研究成果关系到全人类的发展。”段添城说道。
自己的答案得到段添城的肯定，楚枫脸上露出来得意的微笑。
听到段添城的话，除了栗小草之外的其余五人都瞬间转移阵地，站到了楚枫的身后。
段添城看了一眼郝开心，问道：“为什么放弃小孩？”
“呃，概率，概率问题。”郝开心有些尴尬。
段添城回过头，不再说什么。
华一龙跟着四个保安下了楼梯，刚走了一段路，保安们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跟踪，一个转弯之后，华一龙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踪影。
看不到保安，华一龙憋住气，闭起来左眼，四面的望着，寻找他们的踪迹。突然，他的视线穿透花坛，看到了躲在花坛后面的四个保安。四个人鬼鬼祟祟的蹲在花坛后面，不时的试图透过植物的缝隙偷看华一龙。
华一龙装作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一边四顾着，一边慢慢的朝着花坛那边走。
走了几步，华一龙突然加速冲了过去。四个保安看到华一龙朝他们冲过来，惊慌逃窜，有一个保安跑错了方向，又折返回来和另外三人汇合。看着四人狼狈逃串，华一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没有立即追过去，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四人。
四个保安慌不择路的跑着，一拐弯，看到了一个厕所，一溜烟的都跑进了厕所里。
华一龙不慌不忙的追上来，守在厕所门口，面带笑意的看了看厕所标识，是一个穿裙子的女人。
不一会，厕所里就传来了一阵骚动，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传出来。四个保安狼狈的跑了出来，和华一龙装了个正着。
看到华一龙，四个保安慌忙捂住脸面，似乎不像让华一龙看到自己的脸。但是已经晚了，华一龙已经看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怪不得华一龙觉得似曾相识，这是保安正是吴法吴天吴谦吴挂四人。出来厕所，四个保安转身又想跑。
“忙什么呢？”华一龙在后面对他们喊道。
四个保安停下脚步，吴法回过头来，一脸无辜，好像刚刚看见华一龙似的惊讶道：“哎？一龙？这么巧。”
吴谦也转过身来，也是一脸惊讶：“对啊龙哥，你也撒尿来了？”
“别废话，这是干嘛啊？”华一龙瞪了他们一眼，指着四人身上的保安服说道。
吴挂一紧张就结巴厉害的毛病还是没有改，他看着眨巴着眼睛看着华一龙：“龙……龙……”
“世界这么大，想出来看看。”吴天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吴谦拍了吴天的脑袋一下，扭扭捏捏的说道：“呃，施院长那边请了专业的团队料理孤儿院，我们再赖着也挺没皮没脸的，就识相一点，出来干点别的。”
“龙……龙哥……”吴挂依然坚持不懈的努力着。
“也不是，就是换个环境，换种活法嘛。”吴法憨厚地笑着说。
“饿不死就成。”吴天一副天不在乎地不在乎的样子。
“龙哥……龙……”吴挂急得满头大汗，没有人理会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