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进门的时候，正赶上饭点儿，三只猪满嘴流油，正在抢最后一块儿五花肉。
“吴汗三我回来啦！”
抢红了眼的三只谁也没时间给他一个欢迎的眼神，继续用筷子厮杀。只有林远山放下碗筷，露出小小的酒窝，甜甜一笑，“你好？”
吴昊看一眼“生面孔”，再看看嘴角沾着饭粒儿的陈情，惊奇道：“你们这是饿了多少天？至于抢饭抢成这样？”
“吴日天你吃饭没？”侯勇赶紧为他添了副碗筷，“还剩点儿底汤，拌着饭可香了！”
吴昊勉为其难地捧着饭碗尝了口小油菜，默默嚼了咽了，一眼锁定林远山，“你做的？”
小远山点点头。
“多少钱一个月？”
“转正后好像是3000？”
“加薪！”吴昊一巴掌拍掉陈情偷油菜的筷头儿，“这保洁值了。”
饭桌上变成了四只猪呼哧呼哧地在抢食。林远山忍不住回忆起了自家猪圈里的那两只猪，其中大个儿的为了抢食每次都把蹄子踩在食盆里不让小的上前，那情形，与眼前这几位，蜜汁相像。
酒足饭饱，吴昊摸摸肚皮，随手一指紧挨着陈情房间的那个屋子，“我住这屋，头两天回了趟家。”
林远山明白了，这就是老叔要找的那个，家里有门路的姓吴的人。不过，保洁的活儿已经稳了，小远山暂时不考虑去工地干活。
“住的地方租好了？”吴昊帮忙收拾碗筷，“我知道个地段比较便宜，但离这里稍远了点。”
林远山一指紧挨着厕所的那个房间，“我住这间。”
吴昊眼珠子要掉出来，他看看面不改色的其他三只，确认道：“你住这里？”
林远山点头，扭开水龙头刷碗。
“赶紧刷，刷完了过来帮忙！”陈情回屋前惯例喊上一嘴，“今天直播时间改下午三点到晚上八点了，晚饭八点后吃怎么样？”
侯勇和裴剑表示无所谓，林远山迅速收拾干净，蹦蹦跳跳地敲了敲陈情房门，开始了每天的兼职时间。
吴昊若有所思地坐在客厅，伸脚踢了踢侯勇，“要不要去超市？冰箱里没酸奶了。”
“等等，我也去。”裴剑套了个外套，率先开门，“愣着干嘛，走啊。”
真神奇，吴昊和侯勇面面相觑，606里唯一不爱逛超市的，就是裴老大了，与其去挑选不同口味的酸奶和时令果蔬，他更喜欢去花鸟鱼虫市场看看有啥蹊跷货。
三个大男生逛超市，一人一辆车。吴昊装了半车的酸奶，从黄桃到草莓，十几种口味样样俱全；侯勇买了一堆的垃圾食品，包括小当家干脆面和卫龙大辣条；裴剑推着的车里只放了两样东西，一双拖鞋，鞋号明显偏小，一双手套，吴昊瞥了一眼，居然是S码的。直到裴老大在女性用品区停下来认真浏览的时候，吴昊和侯勇齐齐惊悚。
“哥，这个是卫生巾，不是鞋垫！”
“我知道，”裴剑拿起一包护舒宝，问吴昊，“耗子，你懂得多，你帮我看看，这个怎么样？”
吴昊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镜，严谨回答，“我不是百科全书，这个真不懂。不过之前有报道说有的里添加了荧光粉，对身体不好，要不我帮你百度下？”
路过的一个大妈直奔货架最底层，狂扫五六包进购物篮，转头对一脸学术研究状的三只嚷嚷，“看什么品牌！这款打折，超划算的！”说罢，扭头就走。
裴剑：。。。。。
侯勇：“哥，要不，你就挑贵的来？便宜没好货，是这样的吧？”
三人炯炯有神地回家，刚开门就听见陈情在屋里鬼哭狼嚎。
“我让你帮我选貂蝉！你干嘛BAN貂蝉！”
“听错了。”
“听错了！你居然跟我说听错了！你小子现在长脾气了是吧？！不要以为做饭好吃长得可爱就蹬鼻子上脸了啊，我扣你工资信不信！”
“哦，知道错了。”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陈情抓狂地狂拍桌子，“我带着全法强的铭文打鲁班？你是让我彻底成为小输包？！”
“哥你很厉害的，”小远山竖起大拇指，使劲儿夸，“肯定没问题。”
“嗯。。。这倒是没错。”陈情炸开的毛被成功安抚，“这也就是我吧，你换个人试试！”
“哇塞！哥，双杀！”林远山努力想了想之前直播弹幕中，每次陈情大秀特秀时候满屏刷出来的话，赶紧照猫画虎，“老铁666？”
“6什么！”陈情耳朵红红，“坐好了，基本操作，大惊小怪。”
门缝儿里偷看全程的三只：。。。。。。
晚饭是清炒鸡蛋，香喷喷的鸡蛋配上刚出锅的米饭，一种田园气息扑面而来。林远山饭量一向小，特殊时期更不爱吃东西，此时正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就好像一只小猫咪，正在品尝香喷喷却烫嘴的牛奶。
陈情看了好几眼，终于放下筷子，教训道：“你小子天天娘们儿唧唧的，能不能有点儿男子汉气概。”
其他三只默默吃鸡蛋，喝葱花汤。
“男人就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你年纪小喝不了酒就罢了，干嘛喝个水还小口抿着！”陈情一把夺过被子，咕咚咕咚两口下肚，强忍着热水流过食道的灼痛感，眉毛扭成了麻花，“这什么玩意儿！怎么一股子姜味儿！”
“红糖姜茶。”林远山才喝了不几口，就被陈情全抢了，心想要不要重新泡一杯，“我自己做的，这个时期喝它非常舒服。”
“这个时期？”陈情灌了两杯凉白开才觉得嘴里好受了点儿。
“对啊，大姨妈来的时候，喝这个最舒服了。”
陈情面无表情地盯着林远山看，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林青山，”陈情梗着脖子，僵硬地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噗嗤一下，在吴昊的带领下，其余三只齐齐喷饭。
侯勇：天天腻在一起，这家伙不会现在才发现吧！虽然我知道也是因为意外。。。
裴剑：果然，最迟钝的就是陈大爷，哎呀终于没人跟我抢鸡蛋了。
吴昊：“小情人儿，你啥眼神，我第一眼就看出小保洁是女生啊。”
林远山认真脸，“哥，我叫林远山，取自‘远上寒山石径斜’。”
陈情：“你闭嘴，让我缓缓。。。”
——女。。。女的？没胸没肉，火柴棍儿一样的小子，吴日天，你他喵的怎么看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