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盖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掀下，露出一张娇俏的芙蓉面庞。
宫中养着的嬷嬷手艺一向不错，新娘的妆容每一笔都描募地无比精致，却唯独那双眼瞳，怎么都遮盖不住。
空洞，无望，深不见底。
这双空洞的眼瞳在触及到一片喜庆的红色后轻眨了两下，翻滚出一丝冰冷。
新郎官递过来两杯酒水。
新娘冷言：“我不喝。”
孔澄如朗星般的双目划过一丝讶然，随即就被笑意代替。
仰起头，两杯酒被孔澄一饮而尽，他轻转了下手腕，酒杯倒了过来，最后一滴浆液顺着杯壁滴落在地。
“酒喝完了，那么从此刻起，你便是我的妻子。”
白戚戚却不看他。
孔澄皱了皱眉，面色有一丝不耐，他手指轻扣住白戚戚的下巴转向自己。
“面对我的时候，你一定要摆出如此抗拒的样子么？”
冷冷地推开他，白戚戚站起身，目光落在床边烛台上的龙凤烛上。
“今夜皇家好大的喜事，王爷娶郡主，太子娶正妃，是你，求了旨意拆散了我与师兄，毁了我的幸福，你却还来要求我对你笑脸相迎么？”
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孔澄低下头，鼻尖几几乎要碰到白戚戚的眼睛。
“从今往后，你的幸福只会是我。”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白戚戚感到倍加厌恶，她用力挣扎着想甩开他。
“放手！”
她用力地甩开他的禁锢，猛地向后退了几步，整个身子撞在了烛台架上。
喜烛倒下，烛芯点上床纱，迅速卷了个卷儿，瞬间吞噬整个床幔。
满室火光，映着新娘新郎的礼服，白戚戚的脸庞在这片火光中显得格外娇艳而苍凉。
“都烧了吧。”她想着，如果自己可以随着这场火化为灰烬也好，一切都干净了。
腰间的衣封一把被抽下，嫁衣在空中旋起一并被吞没在火焰中。孔澄他一边将她拉到身后，一边飞快地转动着手腕，掌中的衣封夹着风扑在火苗上，将火红悉数灭尽。
烟雾缭绕，印着孔澄隐隐透着怒气的双眸，他丢下被烧的残缺的衣封，上前两步，右手撑在白戚戚的后脑勺。
“不要命了吗！你还想怎么闹？继续，我都陪着你！”
“为什么要娶我？我根本不爱你，一点点都不爱，就算你娶了我，我还是不爱！”
孔澄望着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戚在心中弥漫。
手指掐住她的脸颊。
“你以为孤很爱你么？从孔却手中抢来你，只因你这张脸实在美丽，让孤还有一丝兴趣。”
倔强的字眼从他的口中吐出，悲凉、羞辱感都已经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始又强烈的欲望。
笑意慢慢化开眼瞳中的雾气。
“既然你的衣封已经解了，不如孤再帮你一把，春宵一刻，我们可不要浪费了。”
左手一扬，宽大的新郎外袍在空中抛起又坠下，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孔澄的呼吸间弥漫，他眯了眯眼睛，一把将她拉在怀里。
呲啦——
是衣服被扯碎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