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纪云程，用眼神示意：你想干什么？
纪云程回给她一个眼色：赶紧答应。
卫疏影瞪回去：我不。
纪云程脸色一沉。
卫疏影抿着嘴角，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不动如钟。
甚至还在纪云程的气场高压下，又吃了个巧克力慕斯。
纪云程盯着她的眼神都快要把她给吃了，整个人凝聚着一股冰霜般的低气压，仿佛站在风暴中心。
被波及到的周正明额头上顿时出现几滴冷汗。
他完全不能理解，卫疏影是何方神圣。
纪云程主动给她娱乐圈资源，摆明了要捧红她，她为什么不要？
她明明是纪云程的小情儿，怎么跟个小祖宗似的。
周正明的表情非常尴尬，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两圈，咳了一声：“这个……要不然，二位回去商议出个结果来，再跟我联系？”
他搭了个梯子，纪云程也不再对卫疏影使用眼神杀，顺坡下驴，一脸平和地说道：“那真是太麻烦您了。”
周正明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这个女三号我一定虚位以待。”
纪云程可是他的金主。
这部电影是个文艺片，只为满足他个人的情怀，票房预计并不乐观。
赞助险些没有拉到，电影拍摄几乎破产，是纪云程中途入股，才让他的情怀有了实现的可能。
纪云程投资这部文艺片时，周正明还以为他慧眼如炬，如今才反应过来，他是给自己的小情儿圆一个电影梦。
但是——
她不配合？
纪云程心情不好，一直持续到宴会结束。
卫疏影拉开宾利的车门坐进去，就感到一袭冷风迎面而来。
纪云程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她，漆黑的眼睛似是一汪寒潭。
还好车厢宽大，卫疏影在另一边坐下，低下头，无视他的视线。
两人较劲一般，谁也不先开口，气氛十分微妙。
开车的司机和副驾的助理大气也不敢出，规规矩矩目视前方，连后视镜都不敢看。
终于，纪云程冷冷地说道：“你闹什么别扭？”
“什么？”卫疏影装傻。
“不去拍电影。”
“我不想去。”卫疏影冷冷地说，“你让我拍电影才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纪云程挑了下眉梢，轻哼道，“就算是莫名其妙，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拒绝我。”
他的脸往哪儿搁？
卫疏影瞪着他：“我拒绝有正当理由。我曾经是一个杀手，拍电影这么高调的事情，我不能做。”
纪云程睨了她一眼，提醒道：“你现在是我的人。”
卫疏影：“……”
“你以为我护不住你？”
卫疏影头皮一麻。
这男人的占有欲和傲慢简直令她无话可说。
“那也没必要拍电影吧！”她气急败坏，“你喜欢电影明星去娱乐圈里找啊，干嘛让我去！”
“我喜欢养成，不行么？”
养成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卫疏影的脸色黑如锅底。
她忍了忍：“我想，我们只是包养关系。”
“所以呢？”
“它是你出钱，我出身体。而不是你什么都不出——”
“嗯？”纪云程眯了眯眼睛。
卫疏影理直气壮地说：“你确实什么都没有出，一分钱也没给我呢现在！”
纪云程皱了下眉，沉思了片刻，向助理说道：“给她转一百万。”
“……好、好的。”助理突然被cue，吓了一跳。
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咚声，一百万到账，卫疏影看着转账短信，目瞪口呆。
“继续说。”纪云程姿态舒展地靠着椅背，偏过脸看她，“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卫疏影捏着手机，就像捏着沉甸甸一百万现金，掌心渗出了点汗。
她在纪云程面前是弱势方。
但气势不能弱。
她盯着他的双眼：“就算你出了钱，但是我能提供的只有身体。”
纪云程扬起眉梢，讥讽地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终于肯提供身体了？”
卫疏影气死：“你以为我稀罕当你的情妇？是你非要强买强卖，我能怎么办？我又逃不走。最终我妥协了，这是个悲剧故事！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堕落了一样！”
她当杀手是卖命，当情人是卖肉，都是在灰色地带苟且偷生，都是被迫的，两者没什么区别。
她曾经接受前者，现在接收后者，不过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纪云程望着她，揶揄道：“不是堕落，那么是自暴自弃？”
卫疏影气得想打人。真是鸡同鸭讲。
是他强行包养，她被自愿，他又冷嘲热讽她为什么不拒绝到底？
呵，男人。
她怒瞪他：“是忍辱负重，是苟且偷生！”
纪云程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很难看：“跟着我对你来说是种耻辱？”
是。
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他。
纪云程沉着脸。
卫疏影平缓了一下呼吸。
“当你需要我暖床的时候，我可以随叫随到，无论如何，我同意了陪你三年，算是我‘自愿’。”她讥嘲地说。
“但是你不能垄断我的人生，我有拒绝的权力。比如，不参演电影。”
“我是你的情妇，不是你的奴隶。”
纪云程不置可否。
“总之，跟你签的那什么协议，我不认。要签，就重新签一份双方都接受的。”
一想到她曾经在一份丧权辱国的合同上签了字，卫疏影就如鲠在喉。
纪云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有时，我欣赏你即使在不利的境地，还要为自己争取权利的勇气。”
“哦，我向来如此。”
纪云程微微一笑：“但是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
卫疏影凉凉地说：“梁静茹给我的勇气吧。”
她要是有资本，早把这个**犯一刀剁了，还会沦落到当情人的境地？
“反正我就这态度，你同不同意是你的事。”卫疏影抱臂说道。
纪云程平静地说：“你搞错了一点，我不需要情人。想做我情人的女人太多，我不需要。”
他温文尔雅的模样就像一个真正的贵族，卫疏影却感到彻骨的冷意。
“我也不需要奴隶。奴隶总是幻想着推翻奴隶主。”
纪云程笑了一下，眼底仍是冰冷的。
“我只要一个宠物。”
完全依赖他的、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生死皆被掌控的宠物。
“卫疏影，你应该对自己的定位再清晰一点。”
他垂下了眼睑，漫不经心地说：“我准许你在这里大放厥词，是因为我的仁慈。但我希望你能乖一点，不要让我费太多精力，否则我将换一条解决你的路线，不保证你能承受得来。”
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吗？
卫疏影背后生出冷汗。
一开始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这样的纪云程，冷血、不近人情、深藏在骨的狂妄。
只是后来他伪装出来的温和面具，让她产生了可以平等交流的错觉。
这货根本没人性。
哪个正常人渴望养一只人类宠物的？
卫疏影迟疑了片刻，谨慎地问道：“你有看心理医生吗？”
总觉得他有精神病！
纪云程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看过。我很正常。”
不，我觉得不正常。
“你为什么要把人养成宠物，动机是什么？”
“你不必知道。”他冷冷地注视着她。
“我不愿意。”
“我会让你愿意的。”
卫疏影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当情妇或是奴隶或是宠物，你只能照我说的做。卫疏影，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纪云程轻启薄唇道。
“那我还有死的权利吧。”卫疏影反唇相讥。
“你舍不得死。你还有心愿没有完成，对吧？”纪云程并没有被激怒，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她的反抗。
卫疏影一怔。他……怎么知道，这是藏在她心中最深的秘密。
纪云程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所以，不要违逆我。”
“顺从我，我可以给你所有想要的，反抗我，只会遍体鳞伤。卫疏影，你是个聪明的人，你知道要怎么办。”
卫疏影盯着他，良久。
她感到深深的无力。无能为力。
纪云程的段数太高，对她的心理了如指掌，她根本不是对手。
可是要她低头……
她的表情明显带着软化，纪云程道：“这三年听我的，三年后，我一定放你自由，嗯？”
卫疏影问：“做你三年的宠物？”
男人点了点头。
纪云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是初雪落在枝头，渐渐融化的味道，清冷，孤僻，而又沉静。
卫疏影对自己说，忍。
“你不能反悔。”
纪云程浅浅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承诺过。”
卫疏影抬起脸，望着他，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那我能问问，为什么非要我去拍戏呢？”
纪云程垂着眼皮看她：“我要出国一个月，你恐怕不愿意被关在家里一个月吧。”
“所以……就寄养我？”
寄养。
把她扔到剧组里，有人监视，第一她跑不掉，第二她也不至于太孤独。
一旦代入养宠物的心态，就很容易理解纪云程的心理了。
“嗯。”纪云程淡淡地说。
“我知道了。”卫疏影闭了闭眼睛。
纪云程有一点说的很对，她现在毫无资本跟他抗衡。
她只是屈服，或者说是——蛰伏。
“还有个问题，”卫疏影抬起了明亮的眼睛。
“说。”纪云程淡淡地说。
“你要我当宠物，那你怎么当主人？”她挑衅地问。
纪云程看了看她。
这女人，是骨子里的高傲，就像是驯化了千年却仍旧不驯的猫。
却让他，感到了一丝征服欲。
“你想要个什么主人？”他问，含着一丝笑意。
卫疏影还真思考了起来：“不能养其他宠物。”谁知道以他不爱戴套的脾性会不会传染什么疾病，她必须把风险降至最低。
“嗯。”这对他无难度。
“不能对我使用暴力，不能虐待我。”
《甜妻如蜜：纪先生的家养喵》这本小说很接地气，这就是生活，平凡之中见真情。太好看了，年轻人好好看看，学着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