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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阳光明媚的三月某日中午,突然地动山摇,火光冲天,飞尘满天。
众人纷纷逃出家门,这才发现不是火山爆发也不是地震海啸,而是他们的邻居南离徵家的厨房爆炸了。
消防车和救护车都及时赶到,灭了火救了人。
“南大少,南老爷,南祖宗!你这已经炸了第几栋别墅了?”好友欧阳潜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坐救护车里,看着只是额头流血的南离徽问:“第五栋了吧!”
“滚!才三栋!”
“才三栋……别墅!是别墅啊!南家祖宗大老爷,你就算有几百栋别墅,也犯不着把每一栋都炸平了吧!我问你,这次又是为什么爆炸。”
“做饭,没关火。”南离徵看上去脾气很坏,简单说完之后马上倒头躺下,躺在担架上伸了个懒腰,用命令的口气说道:“我饿了!”
“南离徽,我要不是看在你是个盲人的份上,才懒得给你收拾烂摊子呢!吃饭!你还是把我的肉都吃了吧!你给我乖乖在这里等着,等我把这里处理完了再吃!”
欧阳潜甩甩手离开救护车,正巧碰见消防员,与他们攀谈起来。
“做饭忘了关火?”消防员说:“现在的灶具都带熄火保护装置,就算忘了关火,火熄了也会自动切断燃气,厨房里的浓度也不至于到爆炸的地步……真是奇怪。”
欧阳潜讨好地赔笑着,又是递名片又是塞烟,好不容易搪塞过去,物业又来人了。
“欧阳先生,能不能麻烦您跟南先生说说,请个佣人吧,最好是居家的那种。您看,上回他误点了爆竹,吓得邻居家的小狗得了忧郁症,上上回他把吹风机掉到浴缸里,整个小区停电,再上上上回……”
“吵什么吵!还要不要人睡觉!”
南离徵不知何时自己摸索着走下救护车,他不像别的盲人那样戴着墨镜,不但如此,他的眼珠子如墨如深潭,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可以将人的魂魄吸走。
物管低下头,悄悄地缩回到欧阳潜身后,说:“欧阳先生,您看……”
“你也知道他瞎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啊,耳朵就特别灵。”欧阳潜拍着物业的肩膀,说得幸灾乐祸,丝毫没有一点同情心。“你呢赶紧回家烧高香吧。这别墅被炸得住不了人了,他也该搬家去祸害别的物管喽。”
南离徵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毕竟眼盲,看不到路也没方向感,呯的一下竟撞到了救护车。
南离徵骂了句脏话,刚要抬脚踢救护车,欧阳潜走过来问他:“棒棒呢?”
棒棒是一只黑色拉布拉多导盲犬,一个月前南离徵因为车祸暂时性失明后,欧阳潜就帮他寻来这只导盲犬,方便南离徵出行。
“别提那只衰狗!”一提起棒棒,南离徵就暴跳如雷,“你是不是从街边给我随便找了只狗就拉回来说是导盲犬?这都一个月了,到底是谁给谁导盲?整天往我身上跳,弄得我一身狗毛!”
欧阳潜听得乐不可吱,笑道:“棒棒明明是只公狗啊,怎么会对你这个大男人感兴趣?”
“滚!明天就把它拿去阉了!”
“那也要先找到它再阉了啊!”欧阳潜东张西望,他到这里大半天,一直没有看到棒棒的身影,不由的担忧,“你该不会把棒棒给炸死了吧?”
刚刚还在凶巴巴地咒骂棒棒的南离徵听见了,身体一震,转身就往别墅里跑。
他又忘了,他是瞎子,看不见路。
刚跑两步,吧唧一下摔在地上,摔得动静太大,吓得欧阳潜都不敢嘲笑他,赶紧地把他扶起来,掰开他的嘴要看他是不是磕掉了牙。
“请问……这是你家的狗吗?”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清脆利落,没有半点甜腻发嗲的意思,就像在吃一个脆脆的苹果,特别是舒服。
欧阳潜抬头看去,阳光下,一个身材娇小苗条的女孩,穿着运动服,背着双肩包,俏丽地背光而立。
有点逆光,欧阳潜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特别干净清新,仿佛一股凉风习习吹过。
南离徵紧锁的眉头突然展开,他站起身,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捏指掐算,眉梢微微挑起。
欧阳潜认识这个动作,一年也见不到不两次的心情愉悦地表现。
“哎呀,这真是我们家的棒棒。”
女孩手里抱着的,正是南离徵的御用导盲犬棒棒,黑色的皮毛油光发亮,只是尾巴那里有被烧焦了,黄黄的卷曲着。
棒棒像孩子般张开四条腿将女孩紧紧抱住,它有一岁,已经长得很大很重,女孩抱着它有点吃力,可是扯不下它,只好托着棒棒地屁股,一步步挪过来。
“我在那个角落里看见它的,我刚靠近它,它就扑到我怀里不下来,还哭了。我听说这这里爆炸了,又看到它尾巴被烧了一截,就猜是你家的狗。”
女孩一边说,一边要把棒棒交给欧阳潜。
棒棒尖锐的爪子死死地勾着女孩的衣服,眼看欧阳潜要伸手来抱它,棒棒嗷的一声,哭了。
“棒棒!下来!”南离徵突然出声,威严有力,不容质疑。
棒棒迟疑几秒,流着泪,慢慢放开爪子,让欧阳潜抱下来,放在地上。它慢慢走到南离徵腿边坐下,望着女孩无声落泪。
女孩于心不忍,说:“它叫棒棒?棒棒很聪明呢,我看它走路的样子,好像是接受过训练的,应该是导盲犬吧。”
“你怎么知道的?”欧阳潜忽然对她有了兴趣。
“我是导盲犬训练志愿者,经常去导盲犬训练基地帮忙。棒棒应该是被爆炸吓坏了,所以才躲在草丛里不敢出来。可是它很忠心,舍不得离开主人,所以即使害怕也没有离开。”
南离徵冷哼一声,好像对女孩的话很不满。
欧阳潜却兴致勃勃:“你叫什么名字?住哪?”
“我叫秦小沅,就住在市区里。”
“想不想找份薪水优渥又能训狗养狗的工作?”
女孩侧身看了看南离徵,面露犹豫之色,迟迟没有回答。
欧阳潜说:“两万块,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