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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们在我这里。”紫离阅没有半分掩藏,说得坦荡。
留音瞪着一双水眸,鼓着腮帮子,气得不轻,拽着男人的衣领,“你……你不早说!亏我还大费周章的派人找!你知道我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吗?”
紫离阅拍掉那说作祟的手,轻轻顺着她的背,像是在给某种会炸毛的动物顺毛一样,用哄孩子一样温柔的语气,道:“乖,原本呢,韩家把你弄丢了,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就让他们消失了,不过,韩氏夫妻怎么说,也是你的父母,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对他们不管不顾、
他们一定会被落井下石的人给弄得半死不残,原本我也是想把他们抓过来,好好教训的,不过看他们其实也是为你好的,我就暂且先帮你照顾着,你到底认不认他们,我随你。”
留音低眉思索,其实她知道,那天的事,历历在目,其实冷静下来静静一想,其实她还是能感觉出来,他们作为她的父母,对她的爱,一分都不比对韩雪的少,是她,太激动了,可是她真的无法真的忘记她这么多年来的怨恨,要是真的这么多年他们在找她,要是她能和韩雪一样,那么她的手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鲜血,更不会活得这么痛苦,说爱她,那她受伤流血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她残废双手不能动弹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她最落魄失意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这些她不奢求,她可以理解,但她真的无法原谅,无法原谅她的亲生父亲会是这样的龌龊和不堪,他居然联合着别人,一起陷害她,说她是卖国贼,以为他们的一句话,就磨灭了她这辈子为国家做的所有流血牺牲,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好像划开了一道口子,不停的流着血。
泪,如同清溪顺着面颊而下,“我要怎么认他们?认一个为了权力把我叫做卖国贼的父亲?我叫他一声爸,你觉得他良心会安吗?”
紫离阅轻轻抹去她的眼泪,咸涩的泪水总是如同有魔力,让他看见就会心痛如绞,这件事,的的确确的冤枉了她,她那些伟大的功绩,应该记入史册,她该名流千古,而不是遗臭万年,任谁都受不了这样的委屈,这丫头,却背了它这么多年,他后悔了,当初就不该默许的。
留音止住了眼泪,总是流眼泪对她而言,是懦弱,她实在不能容许自己一次两次的流眼泪,总是哭就不是她了。好吧,她承认嘴角她的确是哭的次数太多,再哭下去,这就不说女强文了,就成琼瑶剧了。
“这才对嘛,雪儿乖,不哭。”紫离阅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
留音扯了扯嘴角,“你哄小孩呢?”
“正在练习如何哄儿子,拿你练练手。”紫离阅回道。
留音咬牙,“你就宠他吧!我可以预料到,我儿子总有一天会被你养成个纨绔子弟!”
紫离阅哈哈一笑,本是清雅的形象,却潇洒恣意,“我儿子,就算是纨绔,也是最聪明的纨绔。
”
“你说破天,他还是纨绔!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不是最聪明的纨绔是什么?不过一定是遗传你,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骨子里阴险狡诈,像只披着羊皮的老狐狸。”留音不屑。
紫离阅给她一个爆栗,“什么叫看起来温文尔雅,骨子阴险狡诈,有这样说你老公呢吗?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丫头。”
捂着刚中招的脑袋,幽怨的碎碎念,“该死的紫腹黑,你家庭暴力!我要起诉你!“
“嗯?你敢!”紫离阅挑眉,“我虐你个千百遍,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力气起诉我。”
“啊!紫离阅你干什么!”留音被拦腰抱起,缩在男人的怀里,极好的耳力清晰的听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第二天早上,留音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累垮了,怀孕期间要尽量避免那什么,于是就改用那什么了,呜呜,好变态,呜呜,怀孕什么的好讨厌啊!最讨厌的,就是这只怎么样都喂不饱的狼啊!看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留音满头黑线,每每想到不久之后她就要生了,就觉得背脊生寒,哈哈哈,没想到她留音也有这么一天,该怎么办?
于是,整天留音都沉浸担惊受怕里,她连打针都怕,她想过剖腹产的,可是破腹产太伤身体,以她的这种体质,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剖腹产,况且,要是剖腹产的时候,那些怨灵从肚子里跑出来,吓到医生什么的,她的罪孽可就大了,即使是有师傅在,她也不得不担心。
“哎,乖徒儿,你不要太担心,心平气和的,你看肚子鼓得跟塞了西瓜似的,你的心情可是直接影响到我徒孙子的!再说了,你这担心害怕的,那些冤魂吸收了你这情绪,不久是在助纣为虐吗?放轻松!有师傅在呢!”闻道子安慰着,这两天徒弟是越发怕了,这生孩子是女人必须过的一关,哪怕是他徒弟也难逃一劫,哎,无法理解,乖徒儿都挺着大肚子了,还结什么婚啊!等乖徒儿把娃生下来再说也不迟啊!
留音翻了个白眼,“切,痛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怕了,据说生孩子那叫一个疼啊,可比什么大小枪伤疼多了,那种下身开裂的感觉,女人都不会想再经历一次的。“
闻道子:“……“
其实他想说,知道疼你还怀孕?
留音叹了口气,拨弄拨弄琴弦,曲不成调,她也不知道该弹什么,似乎没一首曲子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你在乱弹什么啊!”闻道子眉毛抽动,“不想弹就不要玷污我的独幽!”
留音撇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手指拨弄着琴弦,华韵倾泻而出,不正是霸王别姬吗?
闻道子看着留音弹得那叫一个满腔激愤,丝毫没有半分热血沸腾,她这是在表达自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可是那个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像她这样的?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留音和闻道子目光转过去,落到相扶而来的一老一少。
留音打量着这两人,那个女人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但还是有影响,她看过她的照片,当初她调查陈青浩的时候,就连带陈家一起调查,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也就是陈家如今的掌权人。
目光转向扶着陈夫人的男人,一愣,留音睁大眼,“陈青浩?坑爹吗?”
闻道子扯了扯嘴角,“真后悔当初没好好教你掐算,就算是教你点皮毛也好,最起码不会丢人,这是哥哥,和你认识的那小伙子是双生兄弟。”
留音还是不能相信,这个人居然和陈青浩长得这么像,而且神似,就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即使的双胞胎,也会有不同,可这两个人完全像一样的,连气质都这么相似。
“你是青浩的哥哥?”留音不敢相信。
陈青元点点头,“是,你认识青浩?”
留音淡淡一笑,“我和他是曾经的战友,青浩的牺牲,和我有直接的关系,我是当年的指挥官。”
陈青元沉默,一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直直盯着她,盯得她直发毛。
看着这眼神,留音这才想起,她似乎见过这个人,却忘记了什么时候。
陈青元收回眼光,“你叫洛千雅?”
留音扯了扯嘴角,“这里除了我,似乎没人叫这个名字,找我什么事?不是要讨回公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想请你帮帮忙,治疗我妈的眼病。”
留音:“……”
闻道子淡淡的看了眼站在哪里的陈夫人,然后又收回目光,觉得无趣。
“看病你可以去医院,我洛千雅没有医师证,没有在医学院毕业,不敢治你,再说,我凭什么治你,陈夫人。”留音果断拒绝,她不是什么人都医的,她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有闲情管别人。
“阿坤,要不……”陈夫人听到这里,想说,听声音,是个小姑娘,怕是信不过的,还是找些有经验的老医生看好。
陈青元拍拍陈夫人的手,示意她安心,他也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真本事,但他觉得,她有可能,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她,她也算给过他点帮助,所以,他还是愿意相信她的。
“我呢,非疑难杂症不医,非半死不活不医,非英雄人物不医。请问,陈夫人占了以上的哪一项,来让我医呢?”留音靠在椅子上,和紫离阅呆久了,也学得他那身清雅中带着恣意的潇洒,倒是有几分风流名士的气质。
陈夫人涨红了脸,以上三点,她一项都没有占,这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陈青元冷冷的看着她,“我妈虽然不是英雄,没有半死不活,但她的眼是不是疑难杂症,你不应该先来看看,再说吗?再说,你知道我妈的眼睛是为什么成这样的吗?她是因为青浩的死,伤心过度,才成了这样,既然你说青浩的死和你有直接的责任,我妈成这样,你觉得,和你没有责任?”
留音:“……”
目光扫了眼陈夫人空洞的眼,叹了口气,“你这样说,我貌似真的推脱不了。”
“乖徒儿!你不是应该好好养胎的吗?”闻道子不满,这种小病哪里用得着他乖徒儿出马?他挥挥手的事情而已。
留音瞪了他一眼,你挥挥手不怕吓着人家?
看懂留音眼中的意思,闻道子撇撇嘴,不服中,他很想说,怕个球啊!作为一个全能的女人,留音怕打针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而且她丢的还不止是她一个人的脸,紫家上下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啊!不要啊!我不要打针啊!我吃药可以吗?我不要打针!呜呜,你们要是敢再进一步,姐就死给你们看!”留音抽出笔筒里的笔,灵巧的手指拨开笔盖,让人惊奇的是,露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这不正是她专门制作的笔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