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东方女神（上卷）
老记仍然沉浸在苦思闷想之中，为沙丘杨和自己发生了那事仍在自责，不知沙丘杨将是如何。因为老记十分在乎沙丘杨，尤其不希望给沙丘杨心灵上留下龌龊的阴影。沙丘杨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如果在乡下至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当然，研究生毕业的沙丘杨把谈婚论嫁这事并不放在心上，还早着呢。
不过，说起沙丘杨对于男女情爱这点事好像不是那么陌生，早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沙丘杨已经长得水淋，而且是省级业余水上芭蕾的候选人，每当十八九岁的体育老师带领沙丘杨她们游泳训练时，沙丘杨比其她的少女显得相当成熟，时刻注意整理紧贴在胸脯上的泳衣，看见男老师的目光聚焦在那刚刚发育的部位，却是得体地会心地一笑，不好意思地抱起胳膊遮挡那里，别的少女就像没事一样。
在中学里，同班同学当中唯一出名的就是沙丘杨，不管体育、音乐舞蹈、绘画等那是非常出色，除了数理化成绩好不说，口才，身材，相貌等没有哪个同学，当然包括女同学都不得不承认沙丘杨是大家的骄傲和偶像。没有哪个男生敢公开追求沙丘杨，背地里欣赏的要死。高中毕业的同学当中有好几对情侣，现在已经成了正二八经的恋人，很多男孩子曾经当面开玩笑说，全班的男同学没有哪个有勇气向她沙丘杨表白爱情。
在大学同学的眼里，沙丘杨的恋人，及将来的爱人不会是自己。尤其沙丘杨的目光和眼神和任何男同学的视线相遇，这沙丘杨总是那么高傲、可望不可及的神情。使同学们这样想：假如谁敢提及"我爱你沙丘杨"的话，势必会被沙丘杨鄙视不说，可能会被其他同学们耻笑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好几个研究生班的男同学几次想自愿做沙丘杨的绘画模特，话到嘴边上就是吐不出来。
沙丘杨在中央美院上大学是一个偶然。高中毕业时，沙丘杨放弃了学校保送的北*律系。因为外婆是著名画家沙老，沙老的一个学生招生时看中沙丘杨的绘画灵气，认为沙丘杨将是开创中国画和西洋画结合的一代天才，死活把沙丘杨特招了去。在中央美院读完大学和研究生，准备去法国斯特拉斯堡大学留学。却发生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沙丘杨的爸爸妈妈在海洋科考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因此，沙丘杨不得不放弃出国留学的打算。沙丘杨的外婆沙老只有沙丘杨的妈妈一个独生女，突然失去唯一的爱女自然痛苦不堪，毕竟人生最为孤独和不幸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沙丘杨希望留在外婆身边，一来照料外婆，主要还是给老人以慰藉，再说，外婆的绘画艺术在国际也是一流的，跟着外婆沙老先生熏陶，提高绘画艺术那是没有谁敢疑问的呀。
沙丘杨的名字有个小来历，即沙丘杨妈妈家，就是说从沙丘杨的外婆的外婆的老祖宗开始，有个规矩，凡是女儿生养的女孩子，一律沙姓，还可以这样说，沙丘杨不管和姓什么的男人结婚生的女孩一律姓沙，归根到底，沙姓就是跟妈妈姓。沙丘杨是她妈妈在撒哈拉沙漠科考时怀孕的，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就已经决定：如果是女孩就取名沙丘杨－－沙漠上的一颗胡杨。因为爸爸妈妈是自然学科的科学家，常年在外的时间较多，自幼和外婆沙老在一起，外婆对沙丘杨的教育方式是"关心"而不是"管心"。所以，沙丘杨从小养成独立、自由的个性。看似性情自然，实则，性格孤傲，却又激情四射，和她口味的人，她沙丘杨像女儿、像朋友、像爱人、像师长，不和她沙丘杨的人，管你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长辈还是平辈，一律不理不睬的。
读研毕业的最后学期的那个晚上，沙丘杨突然主动对导师说，希望做导师的模特。导师老毕是毕加索的门派，一生未娶，年已花甲，从丹麦来中国任教已经大半辈子，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个理想中的东方女人作为自己的裸体模特，发誓毕生要雕塑出唯一的东方女神。遗憾，天不作美，三十多年没有这种机会。
老毕清清楚楚记得，在校园举行运动会那天，沙丘杨花样游泳独舞表演，老毕完全傻呆了。一打听，沙丘杨是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老毕这个洋教授激动得一个星期睡不好觉，吃不下饭，左手右手，两手紧紧握着雕塑的黄泥，满园子转悠，不是得了相思病，而是得了多动症，不是往领导办公室跑就是往领导家里屁颠。老毕在日记中这样说：什么是我老毕的幸福？有沙丘杨这样的女人做模特；什么是我老毕的事业？能够经过我老毕的雕刀刻画出像沙丘杨这样的东方女神；什么是实现我老毕的生命价值？沙丘杨姑娘能成为我老毕模特的那天。就是这样，大家可以猜想老毕会想啥办法，使沙丘杨成为自己的研究生。
就在老记开车离开沙丘杨外婆的别墅以后，沙丘杨沉浸在研究生毕业的日子里，自己为导师老毕当模特的最后一个傍晚。
南国早春三月的傍晚，还有点寒气袭人。沙丘杨和导师离开京城来到云南西双版纳，在30多个日日夜夜里，沙丘杨明显受了风寒，有时喷嚏连连不断。尤其一丝不挂光着身体，着实需要坚强的毅力才能抗住南国早春的湿气。沙丘杨知道导师老毕精心创作的作品接近尾声，为了导师的创作坚挺着，这是学生应该为导师做的。
沙丘杨记得第一周工作时，导师老毕坐在画布前，凝视着半卧在地毯上的沙丘杨，偶然瞄一眼雕塑台上的黄泥，什么也没做，只到第二个星期才开始动刀。事后，也就是作品完成时，沙丘杨问导师老毕为什么。
导师说：眼道－－思道－－神道－－刀道－－方能得道。
当时，沙丘杨完全不大明白雕塑大师老毕先生所言："眼道－－思道－－神道－－刀道－－得道"这十个字的含义。使沙丘杨回想起那一幕，沙丘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至今仍然是一个迷。
洋老毕放下雕刀，端详地对着沙丘杨微笑，示意沙丘杨披上衣服，表示一切OK了。沙丘杨穿上衣服，准备去和导师分享摆在眼前的雕像。就在这时，洋老毕俯身亲吻着自己亲手雕塑的如沙丘杨同等比例的塑像。不知过了多久，呆如木鸡，近在咫尺的沙丘杨上去拥抱导师，祝贺导师时，绝没有预料到晴天霹雳，老毕撒手滑落在沙丘杨的怀里，已经停止了呼吸……
后来，沙丘杨带着雕像亲自把洋老毕的骨灰送往丹麦故里，那尊雕像就安放在老毕的墓前。当然哟，塑像做了特殊处理，否则会经不起风化。每年阳春三月这个季节，沙丘杨一定远涉重洋探望导师老毕，为老毕祈祷：东方女神看你来了。
沙丘杨已经没有了睡意，打开网络，启动博客。不一会，老记的小蜡人在晃亮。原来老记一样没有睡觉的心事，还在博客上守着，不知想干什么。忽然看见沙丘杨的小蜡人点亮了，再过一会儿，巴迪雅的留言提示，梅靓的留言，不知她们是不是这个时候也在线。老记在犹豫，没有即刻点击留言，先给沙丘杨发去晚安的问候，并送上咖啡。沙丘杨回来一个拥抱。老记激动地回一个飞吻。沙丘杨说："祝老记老师今夜好梦！"就下线了。
老记还没有来得及回言，十分遗憾。于是打开巴迪雅和梅靓的留言。巴迪雅留言：明日夜，将乘机抵岛。幸亏打开留言，不然，明天巴迪雅真的来到椰岛似乎有点麻烦。怎么办？梅靓的留言好办，就是明天去工地剪彩奠基。
老记拿起手机赶快给巴迪雅打电话。
"巴迪雅，我老记。""这么晚还没休息呀，当心身体呀。"巴迪雅柔和亲切的声音。
"看见你的留言了……"老记犹豫起来。
我老记什么时候学会想撒谎了，从来不撒谎的，尤其对心中的女人撒谎，这是从来没有的。我老记硬着头皮坚决把慌撒下去，告诉巴迪雅，说辛芙蓉可能最近来海岛出差，十天半月说不准，要不是这样，借假期来一趟椰岛多好啊。巴迪雅说，就是哦，不过嫂子也不容易，既然这样，我巴迪雅就不凑热闹了，以后再说。末了，巴迪雅有点委屈似的对我老记咕噜，我就不信是什么"石女"，"你说呀，就你最明白。"是啊，我老记知道巴迪雅的委屈，虽然巴迪雅并不会因为那些传言变成真正的石女，但是，人言可畏嘛。即便是我老记这样一个大男人，被人家说三道四，镴枪头还想开山劈石，谁不烦心，当然没有面子，中国人就是活一个面子。在电话里，和巴迪雅说了半天，我老记已经明白了，这次巴迪雅来的目的就是希望我老记给她巴迪雅一个清白，不是证明给别人看，而是使她巴迪雅有自信，使我老记有面子，并非十年的情感没有突破男女之间的界限是因为"没门"。
扪心自问，所谓巴迪雅石女的谣言对于我老记不打紧，重要的是巴迪雅，如果一个人自己没有自信那是痛苦地，尤其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有生理缺陷的女人和有生理缺陷的男人一样，在众人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比如，小市民吵起架来，如果骂某某女人是不生蛋的老母鸡，这是打击女人的最厉害的一招，讥笑男人那东西没用，女人看你太监一样。
因此，我老记在想，在考虑，要为巴迪雅正名，巴迪雅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沙丘杨很干脆地下线，连拜拜晚安都没有一声。这是沙丘杨的个性，没有小资女人的缠缠绵绵，磨磨唧唧。
下线后，沙丘杨摊开在陵水猴岛吊脚楼的创作《蛟龙出水》，对着作品，脑子里反复思考着导师洋老毕的名言："眼道－－思道－－神道－－刀道－－得道"。正如古人言，读书破万卷，下笔方有神是类似的道理。
沙丘杨的思绪仍然陷于猴岛吊脚楼，此时翻动脑子回放，还是朦朦胧胧的，仿佛没有发生。但是有点模糊印象的是当自己激动不已，祈望老记理解作者的亲吻是神圣的，诚挚的，艺术的。直到老记的手机震动到沙丘杨身上，她才感觉到那个地方有些烧灼异样。
突来的响铃声划破了山野的宁静，干扰了沙丘杨美好的感受和记忆，一切又回到零点……
沙丘杨看着老记迷迷糊糊结束了通话。羞愧地在吊脚楼来回打转，像一头拉磨的驴。
丛林中叽叽喳喳的山雀子在灌木里打架，好像在争夺果实。偶尔一只小猴冲过去想抓住那些鸟儿，鸟儿的翅膀总是比猴子的手脚灵敏，轻轻一拍，身体就悬在空中，令猴儿们挖腮扰膀，咯咯嘶叫。
沙丘杨在那儿默默清点着行李画具，时而哼哼西班牙的小曲。老记想去帮她做点什么，却显得十分多余，刚刚走近沙丘杨却又止步呆望着小楼外的丛林和天空。
沙丘杨看着洋老毕留给自己的画具，脑海里像风中的云，像大海上的飞鸟，忽然失去具体的目标和方向。身在驾驶座上，不知道方向盘是圆的，仿佛像神话故事里拿着标枪的小飞侠，跟在老记车后飞驰，刚要撞上老记的车屁股，本来想加大油门一跃而上，却偏偏踩了刹车。“嘎吱”一声，脑子前后一晃，总算清醒这是在回家的路上。
（第十五章待续您喜欢，不喜欢拿砖砸呀！QQ我吧374174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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