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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上周的试卷大家好好看看,查漏补缺,避免再犯。”
“老师再见。”
送走老师,戴琴兴冲冲转过头:“小娥小娥,这次数学考试你得了多少分?”
蒋娥弱弱一笑,揉搓两下试卷直接往抽屉里塞。
某个没事做的八卦王眼尖手快,直接抢过她的试卷,迅速一摊,大刺刺的红色穿破他的眼球再顺着喉头而出:“竟然比我还多一分!”
蒋娥一把抢回自己的试卷,揉成团扔进自己的抽屉里。
“比你多一分是多少分?”
“九十……”
“……”戴琴一巴掌拍下去,“我六十六分我都没说什么,更何况我们小娥那么努力,不比你多才不正常好吧。”
“哪里错得比较多?”
耳盼传来低低的嗓音。
“啊?”
“这次的题目偏重基础,很容易就能看出哪方面趋于弱势。”
听着他不紧不慢的分析,蒋娥下颌抵上课桌,心不在焉‘哦’了一声。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第一排那几个笑成一团的人,特别是笑得最得意的那张脸。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要不是方才张恺那一吼,她不至于如此狼狈……
这才宣战多久,开局就输得惨不忍睹。
‘嘶’的痛呼,蒋娥赶忙捂住被弹的脑门,怒气冲冲瞪了眼‘凶手’,没好气道:“干嘛!”
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收回,凤眼轻挑了下:“确定不需要我的辅导?”
他的辅导?
扫了眼那朵显眼的‘花’,还是算了吧,她可不想这么快就认输。
“还是留着你的时间好好陪着那群女朋友吧!”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极了跟大人赌气的小孩,死活不肯接受他的帮助。
无边无际的黑夜中,一抹蛋黄色的光亮从地平线上跃起,随着时间推移,逐步划开天际。
黎明的朝阳,总是显得那么迷人。
阳光穿透光秃秃的枝桠,洒下斑斑点点的光晕。
难得舒朗的天气,某些人注定要辜负这美好的时刻。
“啊……该死的题目……”
尖锐的烦躁声从某栋大楼传出,吓得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拍拍翅膀飞走了。
蒋娥面如淡然道:“好啦,喊得再多也躲不过不会做的题目,还不如抓紧时间背公式。”
戴琴不情不愿点头。
唰的一声,又一声书页翻动的声音。
头头是道的安慰到了蒋娥自己身上,反倒脱离了它的作用。
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很简单的题目,怎么一到考试,她就全身冒冷汗,握着笔的手发颤得厉害。特别是需要后面的大题,越是紧张越容易算错。
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戴琴眨巴着委屈的眼睛:“可我还是不懂……”
蒋娥无可奈何拿过她手中的试卷:“哪里不懂?”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懂,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你说得太深奥了……”
“……”
她忍无可忍扔了个白眼过去。
窗外日头正盛,暖光融融。
戴琴扯了扯蒋娥,开始出鬼主意了:“你看外面天气那么好,要不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蒋娥抽回自己的手臂,不带丝毫感情拒绝:“要去你自己去,我没空。”
戴琴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果断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正值圣诞节,步步高商场里到处都是热闹的过节气氛,打折商品多如牛毛。
蒋娥一路被拽着走进二楼尽头一家奶茶店。
刚推开门,张恺猛冲她们挥手,一身大红色的衣服格外惹眼。
可她却越过他,看到那抹不知何时早就刻入自己脑海的身影。
当机立断:“我走了。”
“别啊……”
戴琴急忙拉住她。
头顶响起低醇的嗓音:“怕我?”
蒋娥顿时抬头,清亮的眼睛迎上他的瞳仁,打死不承认道:“怎……怎么可能?”
瞳仁的主人依旧保持怀疑的口吻:“那为什么看到我就立马转身?”
一个谎言产生后,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它!
“我那是……”
“是什么?”
“是……不喜欢这家奶茶店的装修而已,没有针对你啦,哈哈哈……”
干巴巴的笑容下,手掌因紧张而一阵湿热。
宿风深深凝视了她一眼,这才收回视线。
“不是说要逛街吗,走吧?”
什么?
蒋娥睨了眼做贼心虚瞬间躲到张恺身后的戴琴,满眸怒火。
该死,她就说嘛,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偏偏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就比如现在,距离她三步之遥的颀长身躯。
那两个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约定好了般,一个说家里有事,一个说朋友突然找她,纷纷离开,独留下她跟他两个人。
跟学霸待久了,她也会窒息的好吧。
不行,她也得找个借口偷溜。
正思索着,手臂被人猛地一拽,腰际一紧,额头瞬间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男性喷洒出来的气息通过感官抵达她的心海,呼吸不禁凝滞。
“XX的,走路不看路,不要命也不要连累老子……”一个脑袋从前方的面包车伸出来,骂骂咧咧的咒骂声窜进她的脑海,惊得她瞬间回神。
一把推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
宿风不在意耸耸肩:“如果想回去了,别找理由,直接跟我说就好,不然因此搭上性命,划不来。”
如果说,前一秒她的大脑还处于高速运转,现在完全处于卡机状态。
蒋娥耳根瞬间烧红,双手捂脸,多么希望有个地缝,让她立马钻进去。
“哥哥哥哥,买朵花哄哄你的女朋友吧?”一双冻得通红的手扯住宿风的裤子,晶亮的眼睛充满童真。
蒋娥移开双掌,瞥见宿风半顿下身子,微笑摸了摸小女孩毛茸茸的帽子。
蒋娥见状率先否认:“小妹妹,你误会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今天已经够丢人了,她可不想再从别人口中听到任何否定词了。
小女孩抿着小嘴巴,显然不信:“妈妈跟我说,做人要诚实。如果一个人变得不诚实了,肯定是被气的。”
“……”蒋娥竟无言以对。
宿风抬手摩挲小女孩的脸颊,勾唇一笑:“真聪明,你的花哥哥都买下了。”
瞅着小女孩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蒋娥抹了一把脸,尴尬一笑:“那个啥……我还要回家煮饭,先走了。”
一双温厚的大掌捏住她的手腕,性感的嗓音随之而下:“女朋友,你还忘了点东西。”
“我没有……”
一大把玫瑰花堵住她呼之欲出的话。
“这……”她不禁愣了下,抱住玫瑰花的手有些手足无措。
活了十六年,第一次收到玫瑰花,还是她最讨厌的人送的……
收吗?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她吃饱了撑的才收,要是被她家那对听风就是雨的夫妻看到,她今晚就别想睡了。
似乎猜中她内心活动的学霸云淡风轻来了一句:“也真是够笨的。”
啥?
他胆敢说她笨?
这不存心找骂嘛!
“那么请问全世界最聪明的学霸,我该如何向我爸妈解释这——捧——玫瑰花的由——来——呢?”
“实话实说。”
“……”他想害死她啊。
算了,还是不能跟这种腹黑程度比墨汁还黑千倍万倍的人讲话,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噎死。
“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有脚!”
她发现,自从遇见他,自己的脾气越发见长了。
某人揪住她的软肋:“那你就自己跟你的爸妈解释玫瑰花的由来吧。”
愤愤然盯着他瘦削的后背,咬牙切齿。
小心翼翼开门,黝黑顺发下的脑袋椅着门框,呲溜的眼睛带着探寻。
蒋方阵背对着门口,靠着沙发目不转睛端详报纸,厨房偶尔传来碗碟的声响。
她忙把花藏在身后,蹑手蹑脚挪步,手即将摸到房间门把——
“小娥——”
平地一声,蒋娥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干什么呢,畏畏缩缩的?”
她虚虚摆手:“没……”
下一秒,她想敲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有事没事干嘛摆手,这也就算了,偏偏摆动的那只手手里还握着一大捧玫瑰花……
余光一个警示,两双犹如探测仪般的眼睛投射出浓浓的射线,让她顿觉脊背发凉。
今晚要是被批斗了,她坚决不会放过那个罪魁祸首!
“还傻愣着干什么,找个瓶子把花放进去啊。”
疑?
没有怒火燎原的质问?也没有劈头盖脸的指责?
蒋娥无法置信抬头,却看到面色入常的父母,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花是……”
“傻孩子,我们都知道了,不用觉得难以启齿。”杨曼慈爱一笑。
啥?
“难以启齿?”
“对啊,我们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父母,你想帮助有困难的人,没什么不对的……”
“我记得我们还有一些旧衣服,我明天联系一下,到时候直接寄到贫困山区……”
慢着,他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还有,这个话题怎么又绕到贫困山区去了?
“爸,妈,你们……”
杨曼接过她手中的玫瑰花,插进白而通透的长瓶里,顺着光线一视,浓郁饱满的花瓣如此惹人怜爱。
铃声才响了一下就被人接起,低低沉沉的声线通过‘滋滋滋’的电流声传出听筒——
“喂,你好?”
“宿风,你这个神经病!”
那端顿了片刻,不由自主的笑开了,磁性的嗓音颤了颤蒋娥的心房。
别扭敛起不该有的慌乱:“笑屁啊!你究竟跟我爸妈说了什么?”
这厮送她回家,临了竟然反悔,扔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自己的父母。
等下,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言归正传,她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
抽拽某只不讲信用的狐狸,恶狠狠道:“你玩我?”
狐狸意味不明看了她好久,悠悠然俯身,唇距离她只剩几厘米时停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翼四周,紧接着,某人声音粗哑几分:“你懂不懂什么叫‘玩’?”
她口舌像被缠住一般,吞吞吐吐:“关……关你屁事……”
“不准说脏话!”
“我就说,关你……唔……”
某个家伙直接动手捂住她的嘴,甚至威胁:“再说脏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许是他凌厉的眼神充满警告,又或许是他打算一走了之将烂摊子甩给她,再或者其他不知名的因素,她终于撑不住,第一次在半生不熟的人面前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