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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他站了起来,脸无表情,眼神第一次变得如此冷冰。焚花宫护法一瞧,内心大震,不由后退半步。
慕容晴雨二话不说,双手猛轮,两股气流积聚而成,锋利无比,半途幻变成三股,分别朝那三人罩来。三人大惊,恐惧急退几步,扬掌极力反击。三人之中海天陆功力较低,无法闪躲慕容晴雨的“气剑”,大腿被生生削去一块大肉,鲜血淋漓,状况恶心。
大家只听到海天陆“呀”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痛苦之色油然脸上,慕容晴雨得势不饶人,紧追而来。
雷天沉声对朱三欢道:“二弟,你我共使‘绝脉大阴手’。”
朱三欢沉吟一会,点头道:“也好,重手把他伤在手下。”
两人说完,纷纷跳起,骤然一分,挥抓向慕容晴雨两边抓来,手法精妙无比,当中还夹有阵阵阴风。慕容晴雨两面受敌,匆匆一退,谁知,背后忽然一掌打来,正中后脑,头一晕,皮肉辛辣无比,头骨欲裂。
背后一掌正是李棋的暗算,李棋一招得手,欣喜之色荡然脸上。慕容晴雨连喷几口鲜血,身形不禁向前栽去,逃不出正好攻来的雷天和朱三欢的毒手。
雷天和朱三欢连忙各自缠住慕容晴雨的手臂,重重地用手在各处穴位上游走。慕容晴雨只觉得全身经脉全失,气血顿止,骨架碎裂,痛楚蔓延心脉。他断喝一声,用光最后一丝力气,放手一搏。
雷天两人知道慕容晴雨穷途末路,闪开慕容晴雨最后一击,最后再补一掌,把他整个打飞,身子有如陨石下落,掉到海里,瞬间便没了人影。李棋等人纷纷追上俯视一看,彼此大笑,恩怨太平,心花怒放。
雷天满面笑容道:“这次我和三弟用‘绝脉大阴手’封住他的奇经八脉,想他不死以后也武功全失,哈哈……。”
朱三欢也耐不住喜道:“二哥说得极对,何况有公子那掌正中他的头部,不死也会白痴,哈哈……”
李棋阴阴一笑,吩咐手下道:“把船烧了,封锁现场的消息,尽量不让外泄。”
手下问道:“公子,这老头如何处置?”
海天陆不等李棋指示,回头道:“把他也扔下海喂鱼。”
许久,他们才心满意得地散去。不过终究纸包不住火,高威和慕容晴雨的事情几天就被江湖人士说开了,激起了不少的波澜。
慕容山庄。
向来宁静的慕容山庄,凝聚着久久没有散去的乌云。
高山,高叶等人终于来到慕容山庄,并把来龙去脉都详细地对慕容擎天说了。慕容擎天心痛欲绝,底下安慰了三人,并对三人作了长久的安排。
慕容擎天当高山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睛也蒙上一层迷雾,身影似乎苍老了几许。他的妻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身旁,眼噙泪水,轻轻道:“相公,一切要与大局为重。”
慕容擎天转头看着自己贤淑的妻子,点点头,道:“我不知如何向老夫人交代啊!”
妻子也叹了口气,良久,道:“事关重大,老夫人自会定夺,你还是去跟她商量商量吧。”慕容擎天踱着沉重的步伐向中厢院走去。
老夫人一生经历无数次的风雨,风霜痕迹也一一记载在她的脸上。如今她痛失孙子,打击是如此的深重,但她并没有做过多的示露。
慕容擎天对着落寞与枯萎的身影,轻声唤道:“奶奶……”
老夫人沉声缓缓道:“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慕容擎天动了动嘴,道:“那伶翎怎么办?”
老夫人道:“这事我自会跟她说。至于雨儿的仇,留待有机会再报。”
慕容擎天深知江湖暗地涌动,反动势力越见清晰,如今贸然寻仇焚花宫,准会两败俱伤。何况,最近几年焚花宫蠢蠢欲动,虎视眈眈,大有阴谋,慕容山庄不能不慎重。
自慕容冷和慕容残红相续归天后,慕容山庄更是时刻以大局为重,深怕一天误入歧途,那百年基业无疑毁于一旦。
慕容擎天坚毅地点点头,心里有一股释然,又有一股痛苦,复杂的凌乱吞噬了所有的话语。他只有静静地望着自己祖母熟悉而苍老的背影,与她沉浸在无声的悲哀当中。
伶翎原本很快活,十年以来,总有三哥哥陪伴在她的左右,为她抵挡一切烦恼,为她创造所有的快乐。她是多么的依赖他,爱戴他,时刻不疼爱着他。
然而,从祖母的口中蹦出来的消息,那一刻,天转地摇,山崩海裂。
“不要……我不要相信,这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
伶翎痛呼着,泪水几乎覆灭所有曾经有过的幸福,悲痛颠覆所有往后的希望。
她怎能够接受?
她怎能够相信?
她怎能够面对?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把她一下自完全打晕,她的回忆回到了有他在一起的童年,那是多好的梦,多好的时光……
她拒绝醒来,宁愿永不醒来。
然而,好久过后,她终究醒过来。
睁眼就看到了祖母。眼泪从天上而来,奔滚不息。呆在祖母的怀里,悲痛欲绝,眼睛成了水蜜桃。
伶翎忽然仰起头,低声道:“奶奶,我要为三哥哥报仇!”
语气无可厚非的坚决,从虚弱的口气中荡漾着不可磨灭的痛恨。
老夫人怜悯地抚摸着身前可怜兮兮的美人儿,柔声道:“你要报仇,至少还要呆在庄上苦练三年,不然根本没有机会。”
伶翎天真的眼神里替代而来的是,从没有过的决心。老夫人看着这眼光,知道她真的蜕变了。
南厢院。
沉闷的空气里,哀伤的心河丝毫没有流出秋水尘绝的心。
她无声落泪,一次又一次。
内心呼唤,一次又一次。
突而其来的噩耗一点一滴地吞噬着她的慢慢淡冷的心。
为谁而哭?为谁而活?
只怕今生除了他,再也无法有任何灵魂可以闯进那从此冰封的心底。
你的死,我的心,一起丢落在不属于未来而属于过去的里面,从此,此生不再。
……
南湘院,一个不可淡化的地方,一连几晚彻夜无眠。
静谧的夜晚,偶尔的虫鸣。
一声脆语传出:“秋水姐姐,南湘院以后就只有你和我了。”
说完,那人又是不尽的抽泣。
许久,一人用悠远的语气,答道:“伶翎别怕,他会陪着我们的,无论他在哪里……”
对,他会陪在这两位女子的身边的,他曾经答应过。
希望他不要食言。
春去冬来,夏走秋至,时光过得飞快。
南湘院里的小草,生了又死,死了再生;花儿开了又凋,凋后再开;见证着一年四季的轮换。
伶翎自慕容晴雨死后,一心在山庄里与秋水苦练武功,每天都能见到她俩的身影在南湘院里翩翩起舞,一舞就是一整天。
伶翎似乎从那以后,整一个人都变化了,不再怕黑,不再胡闹,不再撒娇,不再任性……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十岁。
天真幼稚的面孔背后深藏着令人无法释怀的痛楚,明亮的眼睛里面隐约空洞得遥远。
而秋水,一直没有了往日的嫣然,静默代替一切的语言。她真的冷漠了很多,令人看了觉得飘渺。
两位女子一同为着一个人决心做同样一件事,变更自己很多的无知和成长,多少年后我们想起来,纯真的情感让人莫名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