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太乱，顾以湘夜里辗转反侧，失眠到了凌晨。好不容易勉强睡着了，却一大早就被顾妈喊了起来。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下楼，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年轻人睡那么久干嘛，难怪找不到男朋友。”顾妈边说边将一块煎蛋夹到以湘的盘子里。
以湘坐在餐桌边，一口牛奶呛在喉咙，猛地咳了起来。睡觉时间长短和找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好半天她才缓过气：“妈，我现在工作都还没稳定，我找什么男朋友。”
顾妈纳闷看了眼旁边兀自吃早饭的顾以潇，坐下来道：“潇潇不是说你找到工作了吗？”
“是，但我不是还没上班嘛。下周一才报道呢。”
顾妈一本正经：“湘湘，你别再挑三拣四的，早点稳定下来，就不用再考虑出国进修的事情了。”
虽然顾妈表面上没说，但她和顾以潇一样，都不太愿意顾以湘再出国。他们已经分开了五年光阴，期间以湘只回来了一两个假期。每次隔海遥望、千里相隔，心里总是舍不得的。
顾妈往她碗里夹了一个饺子，以湘看着那个饺子，心里有些暖意，点了点头笑着道：“妈，放心，我明天就去做入职体检。”
下午的时候，苏晴空请顾以湘到她常驻唱歌的清吧玩。
以湘掐着时间到了清吧，苏晴空正坐在舞台上，轻快地唱着一首苏打绿的《从一片落叶开始》。苏晴空于众人中看见了她，一曲完毕，坐到了以湘的身边：“怎么不带林沉一起来玩？”
林沉是直接从在柏林就职的建筑公司调到A城分部。由于有很多要交接的工作，这两天都很忙碌。
以湘：“他工作忙。”
苏晴空哦了一声，招来服务员点了两杯果酒。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忽然有人跑过来搭讪，是个眉清目秀的男生，红着脸向顾以湘要微信号码。
顾以湘吓了一跳，以没有微信回绝了，对方难以置信。可她是真没有，一再拒绝，男生才失落地走开。
苏晴空看戏般地笑了笑：“行啊，宝刀未老，五年后我们以湘还是那么受欢迎。我记得你当年还有个称号，叫什么来着，长衡小女神？”
啊……那个时候啊，枯燥无味的高三生涯，大家都喜欢在无聊中寻乐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了一个长衡中学颜值排行榜，顾以湘很荣幸的榜上有名，于长衡中学小小闻名了一阵。
可那个时候，比起“长衡小女神”的称呼，大家更多的，是用“林思楠的女朋友”称呼她。谁不知道啊，长云中学林思楠的女朋友，就是那个形影不离跟在他后面的女生。
以湘闷闷地喝了一口酒：“可别提了。”
苏晴空哈哈笑了一声：“当时可有不少人追你。但我想不通的是，你怎么就答应那个矮矮胖胖的人了？”
矮矮胖胖的人？
她哪有答应什么矮矮胖胖的人了，她自始至终就只答应过一个人。
以湘咬着吸管想了想。脑海里闪过一些细碎的画面，模糊的记忆在她的追忆之下渐渐清晰。
啊，对，是有那么一回事。
好像是一个周五的下午。
教室里风扇吱呀吱呀高速转动，依旧扇不掉夏日的燥热。顾以湘埋在一堆课本里，准备将最后一道题刷完就收拾课本回家。有同学跑到教室里寻她，说校门口有个人找她有事。
谁会找她？
顾以湘以最快的速度解完数学题，背着书包到了校门口。对面的街上，蹲了几个痞里痞气的学生。看校服，似乎是隔壁长云中学的。中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以湘循声走了过去。
几人中一个男生被推了出来，矮矮的、胖胖的，一双杏眼澄澈，捏着衣角自我介绍，说他叫海洋，忸怩着向她告了白。一众人在后面起哄嬉笑，顾以湘对这种场合多少有些反感，冷着一张脸，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眼见海洋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
一众人见气氛不对纷纷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人穿着一身黑，比别人都高了半个头，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以湘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是林思楠。
林沉妹妹的喜欢对象。以湘默默观察了很久的人。
她若有所思，哎哎哎地叫回了海洋：“抱歉，我不能答应做你女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
海洋脸上的失落一扫而光：“真的吗？”
“真的。”以湘点头。
“太好了。”
以湘指了指不远处的那群人：“那我以后可以跟你，还有你的朋友一起玩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顾以湘看着人群中的林思楠，露出了一个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