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试探着问出口，莫笙笙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
令她更震惊的是，霍昀淡漠的眼眸微微一眯，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很不满意。
难道他觉得她应该知道？
一下子，大脑一片空白。
尽管霍昀的家世和容貌极易让人心生迷惑，可她从不会往这方面想，哪有人的喜欢，是用伤害来铺就的？
“怎么？”霍昀蹙起长眉。
莫笙笙被他平静的态度激怒，一字一顿：“霍先生，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出现在墓园，是来祭奠我的父母的？”
不然呢？
霍昀看见她满眼的防备，眼神就冷了下来，轮廓深邃的面庞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毁掉莫家。”
一点一点，强行扯开她攥成一团的手，见她这么不爱惜自己，更生气了。
“莫笙笙，我还没有计较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要是你和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几个莫家都不够为你陪葬！”
薄唇抿的僵直，拉开旁边的抽屉就要用酒精给她擦拭。
怀里的人已经因为他的话变了脸色。
“霍先生。”莫笙笙扬起小脸。
她的肌肤苍白到透明，唇边忽然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淡到转瞬即逝，仿佛要从他身边消失一样。
霍昀放在她腰上的大手蓦地收紧，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人想活着很难，想死，却有一万种法子。”
莫笙笙漠然的睁着眼睛，白皙脆弱的脖颈露出来，明明他一只手就能折断，说出来的话，却比任何人都狠。
“莫笙笙！你是想气死我吗？”霍昀一把将她拎到眼前，咬牙切齿，气息却有几分慌乱。
他没有毁掉莫家，却把她给毁了。
莫笙笙哭肿的眼睛里慢慢浮起了泪，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早知如此，如果她一开始就顺从他，乖乖的呆在他身边，那莫家是不是什么事都不会有，付星辰也不会遭遇那场浩劫了？等霍昀把她玩腻了，她就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孤独终老。
可世上没有如果，这么简单的答案，她居然今天才发现！
莫笙笙这样无悲无喜的神情，让霍昀更慌了，他看不清她在想什么，蓦地低头，发泄似的咬上她嫣红的唇畔，怀里的人终于颤了颤。
霍昀粗重的呼吸一顿，然后更加暴虐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发现，房间里此刻散发着异样的甜香。
霍昀大手托起她的后脑，肆意加深这个吻，等到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莫笙笙才拼命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放开......你混蛋！”莫笙笙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空气一静，男人舔了舔嘴角，浑身都散发着她从未见过的阴冷邪气：“我就是这么混蛋。”
长指几下扯开领带，绑住莫笙笙受伤的手，彻底将她按在怀里，一寸寸掠夺着她香甜的气息，怀里的人开始呜咽求饶时，霍昀红着眼睛，动作越发凶狠起来。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是独属于他的，活着的莫笙笙。
......
历史辗转着重复着。
身上被车轮碾过一般的痛意，让这个噩梦变得无比漫长，长到她不愿意醒来。
莫笙笙枕在男人的胳膊上，环着她腰肢的大手就像一道锁链，将她紧紧禁锢在霍昀强势的气息里。
画面似乎和从前一样，一切却已经不同。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场景，她却再也没有能护着她的父母，和愿意等她的爱人了。
男人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脸，莫笙笙闭着眼睛抖了一下。
霍昀在她头顶低笑：“再装睡，我就要亲你了。”
这个禽兽！
越来越知道她怕什么了！
有如实质的目光始终凝在身上，饶是做好了准备，莫笙笙缓缓睁开眼睛，一撞进霍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当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躺在他怀里，男人矜贵的薄唇微微翘起，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难不成，他看了她一夜？
莫笙笙避开他的视线：“我想去洗漱。”
“我抱你。”俯身就要抄起她。
莫笙笙瞬间缩进被子里：“你走！”
被子里隆起一小团，可爱的紧，霍昀大手放在被子上，俯身吻了一下。
“再敢说那种话，我会比昨天更狠。”他眼神温柔，嗓音却冷的骇人。
莫笙笙没说话，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漫无休止的折磨。
霍昀隔着被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记住了，没有下次。”
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莫笙笙骤然放松，抽着气从床下下来。
每走一步都是酷刑，莫笙笙挪到卫生间，看清雪白肌肤上一片片的淤痕，心里比身上更痛。
呵，一笔勾销。
他那里的账没了，她这里却有一本账，以后会一笔笔的同他算！
肚子痛的厉害，好半天她才裹着浴巾出来，霍昀扔给她一件衣服：“穿这个。”
他大约是刚换好了衣服从衣帽间里出来，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英俊逼人。莫笙笙手里这条黑色长裙，一看就是情侣款。
从前霍昀的衣帽间里有一整个衣柜的女人衣裙，从什么时候起，他连她穿什么衣服都要掌控了？
当下就扔掉，往衣帽间走：“不用，我自己会找！”
“不穿？”霍昀扣好袖口，冷眼一瞥，阔步过去把她抄起来，“那就这样出门。”
莫笙笙在他肩头羞耻的大叫：“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下楼时，莫笙笙还是被霍昀抱下来的。
岚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在餐厅恭候着：“莫小姐，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岚姨抹了下眼睛，莫笙笙这才发现，她眼睛是微微泛红的。
莫笙笙并不认为岚姨是因为她的到来感动的，冷淡的“嗯”了一声。
霍昀替她拉开椅子，莫笙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身边坐下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今天吃的，还是她最爱的松饼配奶油。
目光在一旁面包筐里一晃而过，黄油很多，却没有一把黄油刀在里面。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莫笙笙的恍惚。
霍昀看了她一眼，拿着电话起身去了外面，岚姨紧张的看着她：“莫小姐，你是对早餐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莫笙笙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岚姨不明所以，讪笑着去拿她的餐盘：“我去给你重做吧，好像有点凉了......”
“岚姨，你是真的不知道，当初我是用了一把黄油刀，把霍先生捅进了重症监护室吗？”莫笙笙软糯的嗓音，平静到近乎冷酷。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不是过去天真温和的莫笙笙了。
他们要装作岁月静好，一派温馨的样子，她就偏偏要捅破这层假象！
或许是她讽刺的神色太过露骨，岚姨慢慢站直了身子，脸上那副伪装出来的和蔼神色淡了些。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也知道，你是先生的命。”
她说着，脸上露出独属于她霍岚的，冷静透彻的笑：“先生，是霍家的掌舵人，所以只有你满意了，霍家才会安生，我才能安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