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沈清宁拒绝，别说和他出去逛逛了，连他的面，她也懒得多看一眼，当初有多么痴迷他的温柔和关心，此刻就有多深刻的记起死前的那一幕。
李显扬对她的反应有些失落。
沈清宁变了，他也是能察觉出的，只不过，任由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此时的沈清宁是从地狱回来的沈清宁，只一厢情愿觉得都是沈清秋的缘故。
当时在山上，他和沈清秋的确过分亲密了，放在别人身上，也一定会生气的。
于是，李显扬哄道，“清宁，你不要多想，当时我背清秋不是因为她的脚受伤了吗，你也是同意了的。况且我只把她当做妹妹，我只心悦你一人。”
以为这样的话就能够让沈清宁恢复正常，没料到，她却说出让人不能意料的话。
“李显扬，我并不心悦你。”
这话对李显扬来说不痛不痒，他只怔了一刻，便无奈的笑了起来，“清宁，你别再耍小性子了，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不再与清秋多接近了，好吗？”
沈清宁说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不心悦他，会用心的为他做随身佩带的香囊？
不心悦他，会为他特意准备生辰礼物？
李显扬仍然认为她是在同自己闹脾气，更是要伸手去拉扯她，“清宁——”
沈清宁躲开了。像是在躲避一个惹人生厌的臭虫，她皱着眉的样子，倒是让李显扬老实了许多，却也仍然不愿意死心，觉得再卖力的哄一哄，还能见到以往那个文弱娇软的沈清宁。
沈清宁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终究也开了口，“我没有在和你闹脾气，我是认真的。李显扬，难道你就半点也发觉不出，我对你早就没有半分情谊了吗？你该去找的人，是沈清秋，不是我，她对你可是情根深种，你不用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这话说得没有半分虚假。
可自信的李显扬却完全不改变自己的想法，更是觉得说出这番话的沈清宁对他冷了心，为了挽回她，直接带着几分冷漠道，“清宁！难道我对你的心还不够明显吗？不管是清秋还是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都不在意。”
沈清宁扶额，本来要把话说得更绝情些，快刀斩乱麻，忽然察觉到什么，嘴角微微勾起，刻意的开口道，“就算沈清秋她对你一心一意，深情以往，你也毫不在意吗？”
李显扬连停顿的时间都没有，“当然！”还嫌不够，“若她不是你的妹妹，我平日更是不会理睬。”
隐秘处，一句‘显扬哥哥’被咽回喉咙中，沈清秋原本是雀跃着来的，此刻，却连露面也不敢，比起沈清宁的话，李显扬的‘不在意’，对她来说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沈清秋的眼圈红得像是泛出了鲜血，可怖可怜。
一直到李显扬垂头丧气离开，她才挪动早已僵硬的步子，心里泣血般的不断尖叫着：沈清宁，沈清宁！
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分明是李显扬‘负’了她，她却统统怪罪到沈清宁的头上，对她的恨意是前所未有的膨胀。
察觉到沈清秋的离开，沈清宁心底暗暗快意，哪怕还不能给这对鸳鸯自己承受过的痛楚，让他们都不快活，她就能快活半分。
屋子里剩下她一个人，用想要清净的借口把怜儿赶了出去。怜儿前脚才走没多久，后脚，就有人悄悄地在她身旁落了地。
“九王爷。”
沈清宁比之前更要淡定。他出现总是在比较合适的时机，不会冒犯到她，不会惊扰到他人。今日特意找来，也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轩辕言见她又在翻看着医书，没着急道明来意，好意提醒，“本朝还没有女子行医的先例，哪怕你真的医术高超，怕也是没有用武之地。”
沈清宁丝毫没有被打击到。她的医术，也是没法和外人说得清楚的，干脆用别的话来回答，“没有先例，不代表不能有，历史上，不也有女太医吗？”虽然比较稀缺，但也证明了，她的努力并不是无用功。
轩辕言不与她争较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从袖中拿出了一枚玉佩。
“给。”
修长的手掌中躺着一枚水色温润的玉佩，不论是雕刻还是玉质，都属于顶顶的上品。
沈清宁在心里道了一声好玉，却是迟迟不敢伸手接过来，迟疑的看看玉，又看看轩辕言，“王爷这是何意？为何要送我玉佩？”
玉佩的含义并不简单，他们又孤男寡女的，着实让人忍不住多想。
好在轩辕言很快从她略显古怪的眼神中明白了意思，失笑，解释，“沈小姐误会了，这玉佩，是拿来做你我二人达成协定的信物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沈清宁的眉心松快一些，原来是这样。
对轩辕言没有恶感，却也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现在的她，也无心于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想要活得自在，摆脱过去的束缚。
轩辕言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似乎有点失落，他很快压抑下去，继续把话说得更清楚，“之所以要把它给你，是因为它代表着我的身份。别人认不出，本王的人却是能认得，也算是给了你一份认可。”或者说是一份便利。
他不是没脑子的人，不会给太多能明确表现出自己身份的东西。给自己找麻烦，也是给别人找麻烦。
由此，沈清宁放心的收下来，把玉佩捏在手里，感觉到它的温润和带着丝丝沁凉，是一块好玉。
轩辕言对很多事情都了若指掌，对她最近受伤的事情也很清楚，还想要说点什么，脸色一沉，匆匆，“今日我便先离开，下回再见，你的好妹妹，如果需要本王帮手，本王也不介意。”
沈清宁顿了顿，笑，“多谢九王爷的好意，不过我还是能够应付的。”
轩辕言点头，离开。
沈清秋气冲冲离开，到了半路，左思右想都觉得心口钝痛难忍，立刻又返回来，找一找沈清宁的晦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