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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我尚且沉浸在离情别绪中不可自拔,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呼喊。
转过身,十里亭后的破庙里跑出来一道人影,竟然是连喜!
“小姐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呜呜,你吓死我了!”
连喜把我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好几遍,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又是无奈又是感动。
苏卿怡闯进东苑那日,连喜阻拦反被人拖了下去,当时我自顾不暇,又在萧宅空耗了数日,所以求萧长恪救岑朗时,也一并提了连喜。
我至今仍记得萧长恪当时微欠的嘴角,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在嘲笑我的贪心和不知好歹。
可我实在是担心,苏卿怡那么恨我,连喜又是我的贴身丫鬟,她落在在苏卿怡手上能有什么好?
我从来不是厚脸皮的人,可这次却难得放肆了一回。
虽然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但从他答应救岑朗那一刻起,我这条命就是他的了,余生只要他需要,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所以干脆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已经欠了萧长恪天大的人情,再欠一个也碍不着什么了。
我把连喜扶起来,她这次确实遭了罪。
脸上青青紫紫看不出原貌,双颊被掌掴到红肿变形,一条腿更是生生打断,勉强扶着我才能站稳。
我不顾她的遮掩把她的袖子捋上去,两条胳膊上全是斑驳交错的鞭痕。
“这是……”我咬着牙,眼眶发胀。
连喜大大咧咧的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皮糙肉厚,没进岑府前从小就是被我继父打到大的,跟那时相比这简直就是挠痒痒。对了小姐,你带吃的了吗?我好饿啊,被关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吃顿饭。”
我又何尝不知道,她这是怕我难过才故意转移话题。
不过这里也确实不是久留的地方,赶紧把人带回去好好养伤才行。
我为难的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扶着连喜走了过去。
“督主……”
我从窗口朝内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只能硬着头皮扶连喜进了马车。
车夫的视线是惊疑的,大概惊疑于我竟敢不经萧长恪同意擅自做主。
可连喜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把她放在外面和车夫同坐于窄长的横辕上遭受颠簸。
连喜显然不这么想。
车内明明很宽敞,中间还隔着一个茶几,可她缩在马车入口处的角落,死活不愿往里在挪动半分,仿佛对面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无可奈何,只能由她去了。
落座后往主位看去,萧长恪半倚在榻上,支颐假寐,明明一副风流贵胄的形象,偏偏让人看一眼都腿颤心寒。
无怪连喜这样,我第一次见他时又好到哪去。
回程的路上,车内静的针落可闻。
向来叽叽喳喳的连喜成了一只寒风中的鹌鹑,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车子在萧宅停下,她像瞬间解冻了一样,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爬下了马车,反应灵敏的完全不像一个腿脚骨折的人。
“小姐你忙,我先进去了!”
“……”
连喜一瘸一拐的进了萧宅,我把车帘放下,简直无语凝噎。
无意间往萧长恪那瞥了眼,正对上他幽邃的视线。
心头不免一惊,他什么时候醒的?
我尴尬的扯了个笑出来:“这丫头真不见外……”
他静静看着我,并没有接我这无聊到极点的话,这下我更尴尬了。
直到他挑了下眉弓:“你倒是一点也不和我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