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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话呢,你看着我!”
陈丽雅拿出一张购物小票,面色阴沉地质问:“前天晚上你到底去哪儿了?你们公司在松园路,小票的店地址在芦北路,坐地铁从你公司去一趟需要半个小时,别告诉我你加班的深夜只为买一瓶水,来回一个小时跑这么一趟!”
怎么回事,这不是刘斯图该面对的么,李艾森有点发懵。
陈丽雅将小票扔到他面前,“这是从你换下的西装裤口袋里搜出来的,你可别告诉我是别人随手把小票塞到你口袋了,别想着找借口表示不知道这小票事,别想着瞒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去这个小店调看过监控,半夜两点去买水的是你本人!”
乖乖,刘斯图的女人真是厉害,难怪刘斯图吓成那样。
李艾森坐起身子,醉酒后的头还是有点晕。
陈丽雅一点都不好糊弄,“刘斯图,我警告你别想骗我,昨晚又烂醉如泥的回来,你和张耳一起鬼混这件事我押后再追究,先说前晚的事!”
陈丽雅唤刘斯图的时候李艾森还没怎么意识到,当他抬手去扶额的时候才发觉到不对劲!
不对,这不是他的胳膊他的手他的衣裳!
这是——昨晚刘斯图穿的那身衣服!
镜子!
李艾森一个箭步朝厕所冲过去。
“喂,你别想逃避问题……”
陈丽雅追着他,砰!李艾森快步进了卫生间,赶紧关上门。
在瞪着镜子里的这张脸之前,他大概就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当他实实在在地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现在的样貌,他还是没办法相信。
这这这……太荒唐了!
啪啪啪!
他连扇了这张长满痤疮的脸几巴掌,不是做梦!
他!他怎么变成了刘斯图!
刘斯图呢?不不不,他呢?
电话……
他从兜里掏出电话,电话也是刘斯图的,屏幕都摔坏了还没舍得换,李艾森翻找电话本,想打电话问“李艾森”,是的,如果他变成了刘斯图,那么刘斯图就变成了他,有这种奇幻的事,电视上看过,叫灵魂互换。
难道他们也经历了?
没有!
刘斯图的电话本里没有李艾森。
通话记录里也没有吗,昨天他打电话紧急召唤他和张耳——
刘斯图昨天的通话记录只有一通,就是和张耳的!
李艾森呢?
李艾森拿着手机的手有点发抖。
陈丽雅气急败坏地在卫生间外拍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她的声音他充耳不闻,只当她远在别的国度。
李艾森给张耳拨电话过去。
嘟——
嘟——
“喂?”
张耳接的倒是挺快,带着浓浓的睡腔,“一大早的,干啥啊?被陈丽雅扫地出门了?来我这儿住吧。”
“张耳!张耳!”李艾森一点没心思听他叨叨,“把李艾森电话给我!”
“谁?”
“李艾森啊!”
“谁是李艾森?”
“……”李艾森愣住,“昨晚我们三个不是在一起吗,你不记得了?”
“你被陈丽雅揍傻了吧?昨晚就我和你,哪有什么李艾森,我们有什么朋友叫李艾森的吗?艾森?你确定不是Eason?”
艾森?你确定不是Eason?
李艾森不可置信地放下电话。这句话……是张耳和他说的第一句话。这个风格,表示张耳确实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哐。
手机从手上滑落到地上。
李艾森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很肯定,他变成了刘斯图,而李艾森——不存在了。
不知道呆怔了多久,门外的陈丽雅都歇菜了,他才从卫生间里出去。
陈丽雅对着出来的李艾森瞟去一眼,气鼓鼓地说:“你还知道出来!我还以为你要躲一辈子呢!”
李艾森在刘斯图的包里翻找出他的钱包,胡乱塞入西装裤口袋。
陈丽雅警觉地问:“你干什么去?就这样去上班?不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李艾森低头看了一眼他的穿着。
换身衣服?据他所知刘斯图就两身衣服,还都一模一样,明明是个写代码的,非得穿得跟个卖保险的似的。
洗漱?算了吧,洗破一层皮还是这种看着糟心的脸。一个痘痘他都不能忍,不知道刘斯图是怎么放任自己长满脸的。
想到这里,李艾森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陈丽雅,难为她了,抱着这张脸啃下去……很需要勇气。
不对劲的刘斯图有点哀伤的眼神撞了一下陈丽雅的心,她不忍再咄咄逼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拿起茶几上她的手镯,使劲掰开,套上手腕,然后,脚步轻浮地出门去。
陈丽雅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拨弄好头发,追下楼去。
李艾森走了一路,生生地从自己住的地方走到张耳住的地方。
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耳用他心理医生的独特眼神盯着刘斯图看了好半天。
“依我看,你病得不轻,要不要来我这里挂个号,我给你治疗几个疗程?”他双手抱胸,“你要相信我在心里疾病方面的专业。”
“专业你妈逼,你才病得不轻。”
此刻李艾森的心情,真想操天又操地。
他要是以后都成刘斯图,让他怎么克服心里障碍和马丽雅在一起!
张耳继续他的分析:“你昨晚找我的时候吓成那傻样,依我看,你这是典型的自我逃避认知,你害怕面对马丽雅,所以你觉得你是另外一个人。如果你不治疗,这样下去你很有可能发展出第二人格。我不是危言耸听,你会精神分裂的!”
“分裂你妈逼。”李艾森忍不住爆粗口。
张耳看出刘斯图要走的意图,连忙拉住他,“来来来,好吧,我们朋友一场,我免费帮你。这样,首先我们要确认一下。”
不知道张耳想干什么,李艾森看着他。
张耳拍拍手,“我问你几个基本问题。”
李艾森不说话,等着他问。
“你的名字?”
“刘斯图。”李艾森有点不耐烦,指着自己,“这什么问题,我当然知道这个人是刘斯图!别问年龄籍贯工作什么基本问题,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们仨十几年的交情,连刘斯图的初夜发生了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问这些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张耳盯着他的裤兜,“钱包带了吗?”
不等李艾森回答,张耳从他的裤兜里掏出钱包,打开看了一眼,二三十块的零钱让他嫌弃了一翻,抽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密码……他还是知道的。
李艾森突然才意识到,他的脑子里不但有自己的记忆,还有所有刘斯图的记忆!
这么说,也不准确,毕竟现在这个脑子是刘斯图的。
太混乱了。
“嗡——嗡——”刘斯图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为“李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