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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人身攻击,由原来的批评变味成了辱骂,丁是钉有些受不了,却也忍耐着。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极强。
他转动眼球,见左右有同学垂着头,躲在书桌下偷笑,还有的同学脸上未笑,在心里却大笑了起来,他们一副事不关己、傻乎乎的样子。还有的同学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多的同学是一副看热闹似的盯着丁是钉。
丁是钉低垂着头,看着桌面上打开的课本,眼里却是一片模糊。他什么也不去想,只希望方老师早些闭嘴,接着讲课,或者早些敲响下课铃声。
教室里的氛围极为尴尬。
方老师的语言尖酸刻薄,不是丁是钉一个人获得过,还有几个学习成绩排名在后面的同学也得到过相应的赏赐。
那几个同学也没有瞧不起丁是钉,他们是同病相怜,向丁是钉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你简直就是学渣!一个废物!”方老师似乎恨铁不成钢,却不能打丁是钉,他用语言刺激丁是钉的每一根神经,“如果你还这样下去,上课不专心听讲,学习成绩也跟不上去,那么,下个星期就不要在我教学的班上听课,你换个班。”
舍弃!
丁是钉打了个寒战,没有想到方老师对自己已经绝望了,直接把自己驱赶走,要自己换班。
这事要是被父母知道,自己怎么向父母解释呢?
其他同学也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会变得这么严重。
方老师觉得自己教学得挺好,至少班有几个学生的成绩考过不少次满分。这足已证明他的教学能力。
排除了他自己的因素,当然要在学生身上找因素。在他看来,丁是钉是得了绝症,无法治疗。放弃成了最明智的选择。
“我教书十二年有余,还是头一次遇到考三分的学生,说起来我都觉得丢脸。”方老师的面孔僵硬,冷酷无情,“就是猪脑子也开窍了呀!”
丁是钉突然有一股冲动,握了握拳头,他想冲到讲台上去,摁住方老师暴打一顿,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那样做。
丁是钉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外语和语文成绩也过得去,不会考不及格。他得了偏科症,这是天赋所致,很难治疗。
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治疗,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他对数学科目不感兴趣,才不认真听课,并不是他的智商低下。
谁都知道,傻子能玩转游戏吗?而且还要升级,哪个环节不要付出智慧呀。
“你留在这个班上只会给我们拖后腿,坏了我们整个班的声誉,你就不觉得可耻吗?安心吗?还有脸面坐在教室里吗?”
方老师咬牙切齿,向丁是钉抛出一连串的问号,仿佛是丁是钉咬了他的肉,啃了他的骨头一样难受。
丁是钉知道他是那样的人,眼睛里装不得沙子,追求完美。丁是钉心里气恼,却也没有发作。
这时候,下课铃声终于响起了。
“下课!”方老师结束了他精彩的演讲,气呼呼地走了。
同学们没有理会丁是钉,玩的玩去了,方便的去了厕所。许多同学说说笑笑,三三两两结伴出了教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丁是钉坐在椅子上没有声响,听到有同学在讨论昨天太空中落下火球的话题,他也没有心情去讨论。
他现在伤心极了,特别是“废物”、“学渣”,“猪”那些字眼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些字眼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一个一个地排着队,在他的眼前亮相,停留五秒,又换下一个字眼,循环往复,未能停止。
渐渐地,他感到头晕,以至于到了下午放学,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他的同桌扯了他一把,说:“放学啦。”
丁是钉像梦游一般受到了惊吓,身子一颤,差点儿倒在地上,幸好他的同桌扶住了,问:“你没病吧?”
丁是钉拍了拍额头,尴尬地说:“我没事。”
教室里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他和同桌在最后离开。
傍晚,天空一片灰暗。浩瀚的太空神秘莫测,像一座大雾中的深山,令人向往又畏惧。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丁是钉脑子里还是响着方老师的那番臭骂。他以往也受到过他的批评,但是没有像今天一样严重,被骂得太离谱了。
他为此感到懊恼,伤心欲绝。
在他的记忆中,数学科目从来没有哪次考试及格过。这在其他的同学中,却易如反掌,屡战屡胜。他们唾手可得,轻松自如,仿佛像吃饭一样容易摘得高分数。
看到同学们喜形于色的脸庞,他在心底羡慕他们。
有时候,他又想,要是自己是最聪明的人,拥有世界上最聪明的大脑,就不会为考试忧愁,也不会做不出作业题目。
如果能够换脑,他真想把自己的脑袋换掉,换成一颗更聪明的脑袋,从此变得聪明无比,智高谋奇,成为世界瞩目的英雄人物。
他的步子又小又碎,似乎十分疲惫,低垂着头,一边沉思,一边向前走。
工业化的社会体系,使得人们的生活规律都改变了,不再是早出晚归,而是没日没夜地在工作。
这种现象,在他父母的身上没有看到过,却在一些亲人身上见到过。
他的父母常常这样教育他:
“是钉,要认真勤恳,努力学习,将来考大学,做研究生,再考公务员,从政为官,为人民做贡献。”
他半懂不懂地听着,点头应声。
他父母以为他听懂了,以为他听话,可是看到他的学习成绩,十分失望。他们给他买了大大小小的补习资料,比老师安排的功课还多出几倍来。
他看到那些作业,把自己玩耍的时间都占去了。他感到厌烦,挣扎反抗,可是父母严厉,举着手掌打他。他十分无奈,承受着一切,埋头做作业。
如今已经一年多了,他做了许多实习资料,却并没有使得他学习进步,没有得到班上的前五十名,还是最后几名。
有时候,他想:“我都被那些作业题目折腾得傻了,脑袋瓜子没有前两年灵活,思维变得迟钝,想象力也被那些框框条条的格局限定了。”
他心里产生了一股不去上学的念头。
可是不去上学又能干什么呢?似乎没有合适他的生活,至少他想不出来。
读书还是有必要,考试就没必要了,考试得好又能怎么样?将来谁更有出息,谁能说得准呢?
不见得那些读书厉害的同学,就一定比自己有出息。
丁是钉抬起头,向暗蓝色的天空望去,月亮已经露出羞涩的半边脸,像一个怕生的姑娘,也像神秘的面具。
它周边的星星忽明忽暗,像魔鬼的眼睛在睁眨。
前面是金青大桥,一座长的石拱桥,高大雄伟,却有些陈旧过时,是什么时候建造通行,丁是钉也不清楚,从他路过的那时起,这座桥就已经存在了。
桥面上没有通行的车辆。丁是钉爬在护栏上,站立起来,任凭海风拂面。他没有俯视桥底下翻滚的海浪,他怕看一眼会头晕,会掉到海里去。他还不会游泳。
“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丁是钉突然大声叫道,“我真是废物吗?是班上多余的学生吗?”
没有任何回音,灰蒙蒙的天空渐渐地变暗淡,灰暗色把他包围住了,他成了灰暗中的一个点,一个微粒,渐渐地与灰暗溶合一体。
丁是钉失踪了。
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城市,他的父母惊慌失措,痛哭流涕。已经向公安局报案了。
他的一些老师也为他失踪而感到惋惜。马上面临着期末考试,如果他耽误了课程,很有可能要落科,那些平时学得较好的科目也极有可能考不及格,这将会影响到他升学。
与此同时,又有一条爆炸性的新闻报道。本城市夜间发现不明飞行物出现,天文局的专家成立了调查研究组,搜寻那个不明飞行物。
如果公安局的人把丁是钉失踪与不明飞行物联系在一起,人们可能要骂他们荒唐可笑。
公安局的人员没有破案,在本城市寻找了不止一遍,也不止一天,已经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收获,没有任何线索。
在丁是钉父母强烈的要求下,警察在海中寻找过,没有发现丁是钉的尸体,这似乎可以排除丁是钉落水身亡。
这是美好的想法。
警察陷入了迷惑不解之中。
丁是钉的家人在浑浑噩噩之中度过了几天。就这么一根独苗,平时都视为家中之宝,突然人间蒸发了,是死是活,还未可知。
如果失足落水,年少溺亡,总得有一具尸体吧,现在连尸体也没见到,他的家怎么不挂念呢?
他的父母为了寻找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在报纸上刊登了寻人启事,在电视台上也申请了寻人启事,还在网络上发布了寻人启事。
一时间,寻人启事从本城市传到了全国各地。
可是没有谁见到过丁是钉。
已经五天了。
还是没有丁是钉的消息,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他的父母也渐渐地接受了他失踪的现实,对他的生存希望已经趋向了熄灭。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丁是钉已经死亡了。
警察对他失踪的案件先放在一边,他们已经尽责尽力了,却没有找到丁是钉。
今天,已经是丁是钉失踪的第十六天,他的母亲在台历是圈了“23”数字,今天是二一六七年五月十三日,明天就是十四号,可是自己的孩子又在哪里呢?
夜色降临,城市的灯光亮起,城市在黑夜中变得神秘,让人捉摸不定。空中的月亮如钩,发着暗淡的光线,它周围的星星稀疏,无精打采地发着光。
黑暗的夜空因为有星光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引起了人们无穷的遐思和观望。
突然间,空中出现了一道亮光,直冲向了地面。
那道火光如闪电一样,瞬间落在了向东路旁的望亭公园里。
二十秒钟不到,那道火光又从望亭公园冲向天空,返回空中去了。
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瞬间来,瞬间去,跟闪电一样。
在公园附近的人,看到这样奇怪的现象,勾起了无穷的好奇心,胆大的人去了公园里查看,他们想看看公园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