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熙怎么说的？问到了吗？”唐卿抓着楚真一的袖子，眼睛里闪着光，迫不及待地问道。
楚真一苦笑：“死了。还没被提审就死了，法医通过DNA检测，确定是凶手。”
唐卿一下子呆住，眼里也瞬间失了光彩。
“卿卿，别担心，总还有机会的。”楚真一忍不住安慰，说着自己也无法确定的承诺。
“嗯，我知道，再一个十年我都等得起。我就是纳闷，肖熙那个能力那么麻烦，就不能改进吗？读取记忆的时候，人必须活着，读条时间还长，还得读条前吃药，哪有那么好的预备机会？”唐卿吐槽，恨恨一脚揣在椅子上，本来完好的椅子一下子瘸了一条腿，“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度。”
楚真一走过去将椅子重新安装起来，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当时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能要求太高？”
唐卿点了点头：“也是，总还有别的法子。”
安静下来，唐卿又想起了她的夜宵，“我的炸串还没送上来吗？饿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门外外卖小哥的声音：“卿卿小姐，您的烤串儿，各种肉都有！”
唐卿欢呼着跑去开门，嘴里喊着：“肉！”一边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
楚真一跟着走出来付款，脸上已经恢复了笑意。
“明天我再来拿餐具。”外卖小哥已经很熟悉这家人的作息时间，也知道唐卿十点就睡觉了，工作室也就关门了。
楚真一笑着应下，目送他下楼才关了门。
莫凌远从资料室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十年前的那个案子……”
楚真一走过去：“怎么了？”
唐卿正吃得高兴，居然也主动提出帮忙：“问我啊，我知道的。”
莫凌远惊讶：“卿卿姐知道这个案子？”
唐卿撇嘴：“你爹拿了我的东西跑路了，我总得知道他跑路之前都在干什么吧？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有预谋的？或者只是意外？”
莫凌远点点头：“哦哦，也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新闻资料图片，都没有公布犯人的姓名和社会状况？”
照片没有公布他理解，据说是抓捕现场引发了小范围爆炸，凶手是被活活烧死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不适合再公布，而犯人生前，居然找不到任何一张照片。
“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唐卿咽下嘴里的肉，“他是突然出现在陵城的，之前在什么地方也无人得知，进入陵城的时候，像是徒步走了几天几夜，又饿又累，被郊区的一对夫妇救助，给了他食物和水，他却在一个月后杀了这对夫妻，然后开始四处狩猎。”
“到现在也不能确认他的身份？相关部门系统内也查不到？”莫凌远感觉自己好像在听天方夜谭，如此神秘的杀人凶手，违和感十分强烈。
“官方宣布凶手死亡之后，陵城快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多偶尔见过他的人都在四处八卦，叙说自己的幸运，但是有用的信息屁都没有，完完全全一个社会独立人，没有任何关系链。”唐卿想了想，又说，“对了，你爹在处理这件案子的时候，曾经跟我们工作室求助，说是发现了重大线索，上头觉得他的思路不正确，行动太冒险，没批准，但是他一个人应付不来，要求我们去帮忙来着。”
“重大线索？什么线索？”莫凌远迫不及待地问道，“当时去帮忙的那个前辈，是已经去世的那位吗？”
唐卿突然被噎到了，不停地咳嗽，楚真一连忙给她倒水，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吃东西也不小心点。好好吃你的肉，我来跟他说，后面的事情我也知道。”
唐卿好不容易缓过来，咬着牙默默走开，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楚真一画了一个竖。
“我们工作室答应了去帮忙，但是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却没见到你父亲。大概，在他向我们求助之后不久又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从那之后，他就失踪了。至于那个重大线索，人没见到，我们更是无从得知。”
莫凌远有些失望，又问：“那之前说过，我爸他拿了卿卿姐的东西，又是什么东西？”
“一张照片，独一无二的。”唐卿表情有些飘忽。
这就很尴尬了，一个大叔，拿了小姑娘的照片？
“别误会，那张照片，是我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可能是去世的亲人吧，不小心丢了，后来又被熟人捡到了，送了过来。那天我不在，你爹来一趟工作室，就把我的唯一身家给顺走了。”唐卿又解释道。
莫凌远本来松了一口气，听到最后一句，更加尴尬了，但是他知道父亲是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情的，试着辩解：“大概，我爸他觉得，卿卿姐的亲人眼熟吧？”
楚真一并不拒绝这个可能性：“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当面问问他来着，卿卿已经不记得那个亲人了。”
不仅不记得，那张照片是什么样子的，唐卿也已经毫无印象，但是她却一直很认真地记得，给她照片的人曾经说过，这张照片至关重要，绝对不能丢失。如果有一天他们能再相遇，就算那时候他们已经忘记彼此，有这张照片，或许就能更快地记起来。
莫凌远对那位帮助他父亲的、已经“死去”的前辈十分执着，又一次问道：“与我父亲有过交涉的那位前辈，有没有留下什么资讯？”
楚真一咬牙切齿：“要是他提供了有用的信息，我还用得着你？！”
莫凌远缩了缩脖子，默默闭嘴。
“今晚你就在这睡吧，早点休息，明天是周六，反正你也没什么社交活动，就继续在这看资料吧。”楚真一说着，看着差不多快10点了，也打起了哈欠。
万箭穿心！
莫凌远被嘈得无以言对，默默地放下新打开的牛皮纸袋子，抚着胸口躺到了后面的单人床上，蜷缩起了整个身体。虽然楚真一说的是实话，他却仍是感觉有点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