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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凡母亲已是三十余岁,保养极好,容貌依旧秀丽,眉宇间隐隐有种英气,这曾一度让小时候的徐凡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一位修为不俗的女侠,但长大后才知道母亲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是武者。
但徐凡的印象中母亲也是个十分坚强的人,这么多年独自将自己拉扯大,都不曾皱过一次眉头,现在湿了眼睛更是徐凡记忆中第一次见。
见到母亲这副模样,徐凡忙道:“娘亲,孩儿没事,您看孩儿现在不是生龙活虎么……”
徐凡努力作出一副充满活力的样子,心中却涌出一些痛苦之意,若是被母亲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对她而言该会是怎样巨大的打击?
徐婉低头,望着那儿子为了不让自己伤心而故作朝气蓬勃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轻轻抹了一把眼睛,而后摸了摸徐凡的小脑袋。
而当她的手触碰到徐凡的身体之时,指尖突然轻颤了一下。
徐婉的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而后凝视着徐凡:“你……晋入武徒了?”
闻言徐凡一惊,他此刻并未释放出无光来,没有任何征兆,怎么会被母亲看了出来?
但他现在没有时间多想,立刻跪了下去:“娘亲,孩儿不是有意瞒您,孩儿的确晋入了武徒,违反了当初对您的承诺,请您责罚。”
徐婉伸出的手缓缓收回,她望着徐凡好一阵,眼眸中微光闪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徐凡心中暗道奇怪,素来严令禁止自己习武的母亲,怎么会在知道了自己晋入武徒之后,反应这般冷静,冷静得……十分反常。
“唉……”
徐婉突然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来,眼神中掠过一抹难以觉察的痛苦之色,她望着徐凡:“你在武道上很有天赋,或许禁止你习武,是为娘太自私了。”
徐凡闻言忙道:“如果娘亲不想孩儿习武,孩儿停止修炼就是。”
“事到如今,还有可能停下来么……”
徐婉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句,徐凡没有听清,接着她又说道:“为娘看得出你也很喜欢习武,这样吧,以后就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徐凡怔了怔,但他知道自己的母亲素来说一不二,这番解禁他习武,并非玩笑。
“你要知道,一旦踏入武道,就是一条充满了血腥和争夺的路。成为武者,也就意味着进入了这弱肉强食的纷争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面,只有实力为尊,没有足够的实力,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性命,都有可能被人夺去。”
徐婉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些哀戚的神色。
“孩儿知道了。”
徐凡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也有深切的体会,在他和徐家护卫被杀的那一刻,他深深地感到一种无法逃脱的绝望。
因为力量不足,徐凡连自己的性命都是被人夺了去……
这时徐婉又再叮嘱了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以后要学会藏拙,切忌锋芒太露,招致杀身之祸。”
“孩儿明白。”
隐忍二字,徐凡这两年已经十分有心得了,“废物”这个名字,他整整背负了两年之久,都未曾辩驳过哪怕半个字。
徐凡不明白自己母亲为何会突然解禁自己练武,不过对他来说,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徐婉的声音这时又再响起:“为娘房里还有几枚没有吃完的血凝果,此物对于疗伤也有益处,你自己去拿了来吃吧。”
“不行,那是娘亲用来治病的……”徐凡忙摆手道。
“为娘的病没事,都这么多年了,多几枚少几枚血凝果又能有什么影响?”徐婉慈爱地抚摸着徐凡的小脑袋。
“可是……”徐凡依然迟疑。
“去吧。”徐婉又道,“待会你外公会将下半年的药带来,为娘的病,你就不必担心了。”
“那好吧。”
听得此言,徐凡才终于点了点头,朝着徐婉的屋子走去。
“凡儿……难为你了。”
望着徐凡进入屋里的背影,徐婉眼中掠过一抹悲戚的神色,痛苦而无奈。
当徐凡走进母亲的房间,目光在四周扫视一阵,也就很快发现了一个放在木架上的小木盒,他踮起脚尖将那木盒取下,放在桌子上。
“这就是血凝果了……”
随即徐凡将木盒打开,进入视线中的是两名血色的异果,鸡蛋大小,却是通体血红,甚是奇异。
“血凝果,下等药材,青玉镇售价是八十武元晶到一百武元晶之间,具有补血养气,治疗内伤的功用。”
徐婉体弱多病,徐凡时常替母亲熬药,潜移默化间对于药物也多少有些了解。
但了解得越多,他的心中就越是疑惑。
就以这血凝果而言,就是武者经常服用的一种疗伤药物,甚至徐婉所服的,大多也都是疗伤之物,和治病似乎没有太大关系。
而关于母亲所患的疾病,徐凡并非是药师,也无法了解,甚至徐家上下都似乎对徐婉的病知之不多,只有家主一直按半年度给母亲提供许多价值不菲的药物。
也正是因为这些药物占据了徐家相当一部分支出,才会引来各房的不满,徐凡时常被众小辈刁难,也都是源于此。
随着徐凡渐渐长大,他也隐约意识到母亲有意隐瞒着自己什么,就拿自己死里逃生这件事来说,虽然徐婉也对自己十分心疼,但却镇定得出乎预料。
若是徐凡的几位舅母看见自己的儿子伤成这样,恐怕早就惊慌失措了吧,而徐婉却是异常镇定,那种镇定,完全不该是寻常妇人所能拥有,倒更像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武者。
“但娘亲身患顽疾,应该不可能习武才是……”
徐凡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将血凝果带上,徐凡便离开了母亲的房间,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他要赶快进行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