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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智通大师指引着他们相遇的,那么就借用一下他的名头吧。
反正如今她的一身的装束,与其说是个侯门小姐的,还不如说是个山野村姑更像一些。
主意拿定,殷绮罗嘴角微微一翘,脸上就显出了一抹满意来。
“啊!……”
随着故意弄出的窸窸窣窣的动静,殷绮罗突然夸张的大叫了一声,“疼、疼死我了!”
“谁?!……”
尽职的小路子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他警惕的四处张望着,左手就按住了腰间的刀柄,“出来!晋王殿下在此,莫要装神弄鬼的!”
真还没看出来,这个路子竟然如此警觉,比起他的主子来可机敏多了。
殷绮罗禁不住就露出了一抹赞许的微笑,一闪即逝。
“我是住在这附近的,只是出来采些治伤寒的草药,不小心崴了脚。”
一边说着早就想好的说辞,殷绮罗从大石头后面慢慢直起了身来,扬了扬手里的那把药草,惊恐的继续说到,“没想到竟然惊扰了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她并没有说是附近村子里的,而是模糊的说是‘住在附近’的,就算是将来梅袁泽认出了她的身份,也不能说她欺骗了他,因为她现在确实是住在附近的栊翠庵的。
“你!……”
小路子脸上依旧带着警惕,梅袁泽却冲着他摆了摆手。
“小姑娘不要怕,”
梅袁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微笑来,“我们也是路过这里坐下歇歇脚,你并没有打扰我们什么。你的脚伤的可严重?”
“晋王殿下真是个好人。”
殷绮罗微微的偏了头,仿佛不识礼数的无知村姑那样放肆的上下打量了梅袁泽几眼,突然就摇了摇头,脸上显出了一抹惋惜来。
“可惜啊,真是可惜啊,怎么竟是个傻的呢?”
仿佛自语一般的说了这句,殷绮罗垫着一只脚,一瘸一拐的从大石头后面拐了出来,径直转上了那条山间小路,没再理会梅袁泽主仆。
“真是个大胆的野丫头!”
小路子一脸的凶残,恶狠狠的说到,“晋王殿下岂是你能随便侮辱的?活的不耐烦了啊?”
“放肆!不过是个山野小丫头说句混话罢了,也值得喊打喊杀的?你这个脾气要是不改一改,我以后再也不敢留你在身边了。”
梅袁泽瞪了小路子一眼,肃然的警告了一番,小路子禁不住就垂下了头。虽然心头带着不甘,到底是没敢再违拗梅袁泽的意思。
真是一个温润君子啊。
殷绮罗禁不住再一次暗叹了一声。
“我没有胡说,你才是胡说呢。”
微微的顿住了身形,殷绮罗浑然不觉已经阎王殿前走了一遭似的回过了身来,冲着梅袁泽认真的说到,“我曾经偷偷的听智通大师说过,三皇子暗杀了太子,皇后是太子的亲娘,她又怎么会对三皇子好呢?智通大师还说啊,三皇子糊弄了皇后之后,很快就会对付二皇子你的,你自己小心一点吧。”
径直说完了该说的话,殷绮罗不再停留,在梅袁泽和小路子双双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的时候,一瘸一拐的转入了另一条山间小路,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直到殷绮罗的身影消失了好久,梅袁泽才慢慢的醒过神来,却是一脸的困惑,迟迟未语。
“殿下,”
小路子也缓缓的合上了嘴巴,但是还有些结巴,“那个、那个小丫头子说的是真的么?会不会是她故意编出那些话来骗咱们的?那三皇子虽然城府很深,但要说是他暗害了太子,他、他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吧?”
“此事我也说不好。”
梅袁泽蹙了眉头,沉吟了半晌,才不大确定的说到,“但是这些话可不是一个山野丫头能随便编出来的,十有八九是她真的听到了什么,毕竟这里离着大相国寺很近,能偶然听到了智通大师的一些言辞也属正常。”
“那,那,那,……”
小路子再次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说到,“那殿下的意思,您、您真的相信是三皇子暗杀了太子殿下?他真的有这么大本事和胆子么?”
其实,梅袁泽自己也不大相信三皇子梅梁昕竟然敢做出这种逆天之事,只不过是基于常理分析和对智通大师的绝对信任这才说出那番话来的。
要不然的话,智通大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让他只带着一个随从步行来这附近‘游玩’呢?
至于为什么智通大师没有直接告诉他这番话,而是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就让他有些想不通了。
不过,高僧行事一向自有道理,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是难以理解的了的。
“此事事关重大,”
梅袁泽越想觉得有道理,紧着吩咐到,“走,咱们赶紧回去禀告母妃在做打算。”
“是。”
小路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主仆二匆匆的转身离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离着他们不远处的那株大树后面,一个小小的人儿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来。
机智的打发了梅袁泽主仆,殷绮罗这才急急转身,向着栊翠庵的方向小跑了起来。
这一次,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在夕阳洒下的最后一缕余晖中,殷绮罗终于赶了回了。
栊翠庵一如既往的安静,就和殷绮罗离开时一样,似乎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殷绮罗蹑手蹑脚的从后山门进了栊翠庵,熟稔的进了自己的小院子,又从后窗户里翻了进去。
一切还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床榻上还是她伪装过的样子。
不曾有人发现她离开过。
殷绮罗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就显出了一抹欣慰来。
轻手轻脚的褪去了外衣,殷绮罗再次翻身上榻,保持着开始时候的姿势躺了下去,就好像她真的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麻利的做完这一切,殷绮罗微微的闭了双目,让自己尽快的平静下来,因为下面还有另一场大戏等着她演呢。
也就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轻轻的进了院子,又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正屋的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