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药性
“原来这样。”沈洛若有所思的而言着，唇角扬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来，转瞬即逝。深邃的眼眸之中，看不透里面的情绪。
葳蕤的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
楚云娇刚睁开眼眸时，便看到了映入自己眼睛之中的光芒，以及陌生的环境。随即才反应过来守在自己身边的楚天和沈洛。
她努力的回想着，脑海之中只记得自己就在要倒下的时候，落入一个带有兰香的怀抱里，而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姐姐，你可算是醒了。”楚天松了一口气，看到楚云娇无事，自己也就放心了。
楚云娇撑着坐起身来，一双清澈的眼眸几夹杂着几分别样的情绪，她没有直接去看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沈洛，而是将眸光别再了一旁。
“我怎么会在这里？”哪怕沈洛离自己这样近，楚云娇都有些觉得自己闻到的隐隐兰香，是一场错觉。
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去触碰那个所会去想的答案。稍有几分迷茫的她，有些些许的不知所措，更多的，则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自己下午才那么明确的拒绝了楚天，而她看得出来，楚天是真的生气了。却不曾想自己刚睁开眼睛所看到的，亦是楚天。
“姐姐应该察觉到了，太后宫中不简单。是先生救了姐姐，若非先生，姐姐现在还不知会是如何。”
楚天回答着楚云娇的问题，一字一句里，颇有几分的傲气。因为他固执的想要楚云娇知道，沈洛，很好，不该是楚云娇所拒绝的。
他不是没有听进去沈洛对自己所言的话语，而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没办法这么快的烟消云散。
楚云娇眼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她没有再故意逃避，而是就将自己的眼眸坦荡的落在了沈洛身上。
那个她闭着眼都可以画出的模样，此刻又出现在了她的眼中。微微颔首道：“云娇谢先生搭救之恩。”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后和楚瀚给自己下套，可怕的是，她明明知道，却还是没有办法不饮那杯茶水。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身处之地，是玉宁宫，别无选择。
“无妨，公主往后还是谨慎为好。”沈洛略点了点头，波澜不惊的开口而言着，注视着这样的楚云娇，他脑子里不知为何会将这样眉眼温顺的女子，想成另一幅模样。
大概自己是疯了吧。
“会的，有劳先生和天儿了。时辰不早了，云娇先回宫，待改日再来登门答谢。”
楚云娇站起身来，尽管她现在身体还有些无力，但相比于之前，要好许多。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在一瞬间不知所措，好在遇到了他。
不禁让她回想起，自己做为汪婧萱是，第一次遇到沈洛的时候，亦是如此。
十岁的自己，和夏梦泽一起跑去山上玩，不知怎么的，就走散了。而自己不小心掉入了猎户用来抓捕猎物的而挖的深坑之中。
幼小的她并没有因为害怕而哭泣，反倒是不断的在安慰着自己。
听不到周围有人际的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地上，知道捕捉到细微的声音，她才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大声的喊道：“帮帮我。”
路过的沈洛在听到稚嫩的声音时，颇为好奇的而来，看到的则是一个掉入坑里的小姑娘。
抬着头的她，同样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倔强。
待沈洛将她救了上来之后，她冲着沈洛鞠了一躬，“小女谢过哥哥搭救之恩。”
沈洛只是清浅一笑，伸手揉了揉汪婧萱的头发，“无妨，回家去吧。”
而他并没有想到的是，汪婧萱虽然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重新拿来树枝与青草之类的东西，将坑重新盖上，又在旁边做了标记，提醒别人注意，勿要同她一样那般的不小心。
看着汪婧萱认真且有固执的模样，沈洛笃定，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直到隔一段时日之后的再见，沈洛才知道，原来他当日救下的小丫头，竟是汪家的小姐。
“等等，”沈洛出声阻止了楚云娇，正想说什么，忽然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楚天道：“天儿送公主回莲心殿，这个时候，我送多有不便。”
他还是不放心楚云娇一个人，哪怕是楚天跟随在楚云娇身边，他都能够觉得有所安心。
“不必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楚云娇想也不想的拒绝着，她只是不愿意再牵扯什么，她真怕自己有些忍不住。
不等沈洛继续说什么，楚天率先开口道：“天儿送姐姐回去。”
楚云娇无奈，只得应声。
出了晨曦宫，楚云娇抬头看着清辉苍茫的月色，以及零散的星光，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天儿还是不明白，姐姐为何要那样做？白日里姐姐拒绝天儿的那些话，倒像是一种敷衍。”
楚天干脆开门见山的而言着自己的想法，他还是想要弄清楚，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
有一种近乎尽狂的偏执狂，一旦认定的，就是决定想要知道的。不管有什么样的阻挠，都不是他可以放弃的理由。
而他觉得，楚云娇应该不会再敷衍自己了，明明方才楚云娇看向沈洛的神色，都是有些不一样的。
“天儿，你能不问么？纠结这样的事情，于你而言，有什么好处。”楚云娇轻笑道，划过一抹忧伤的神色，转瞬间变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可是楚天就像是能够看透她的内心一般，一直在追问。
“抱歉姐姐，天儿就是想要知道，沈先生那么好，哪怕是一点轻微的教导，姐姐都会很受益。况且沈先生并非因为姐姐现在风头正盛，才接近姐姐的，这一点，天儿希望姐姐能够明白。”
楚天固执的态度再度表露出来，楚云娇陷入了深思之中。
她放慢了脚步，目光随意的在四周打量着，借着微弱的月光与天光，似是呢喃一般道：“我知道。”
轻飘飘的语气，有些飘渺不定。
这一瞬间，楚云娇眼眸里的情绪都有着些许的变化。
她停顿了几秒，继续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要拒绝。天儿，我同你与沈洛，终究不是一路人。只有距离，才最适合我们。你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后自然会懂的，”
充斥着笑意的口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模样。
“前面离莲心殿不远了，你且回去吧。”楚云娇用这样的话语打发着楚天，想来这个时候，太后和楚瀚应该已经放弃了他们原本的计划了吧。
毕竟自己离开他们的视线已经这么久了。
晚风迎面吹来，楚云娇觉得自己清醒了好多。
“可是天儿已经答应先生了。”从楚云娇口中听到沈洛两个字时，楚天还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楚云娇会如此。
至于那些话语，他算是听明白了几分。纵然如此，他还是有些疑问。
好在现在的他，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强行的压了下去。即便是刨根问底，也该有个限度的。
“定会将姐姐送回。”
楚云娇懒得同他再争吵什么，便默许楚天跟随在自己身后。
快要到达莲心殿时，欢儿举着宫灯小跑而来，差一点一个不留神就摔倒在地上，委屈道：“公主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叫奴婢好等，奴婢还在担心公主会不会又有什么意外。”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出意外。”楚云娇云淡风轻的而言着，转身看向楚天，“现在你该回去了吧？”
楚天看着楚云娇，应声道：“是，姐姐好生休息，最好请太医来一趟，天儿告辞。”
待他刚走，欢儿领着楚云娇回了房间，疑惑道：“公主不是去了玉宁宫，怎么同四皇子一起回来的？”
欢儿不明所以，毕竟玉宁宫和晨曦宫，是两个方向。
“没什么。”楚云娇不想回答，毕竟这个问题回答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欢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在纠结另一个事情，“公主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有点晕，在玉宁宫没怎么用晚膳，你且去弄点粥过来。”楚云娇随意的说道，她比较想要知道，楚瀚给自己下药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竟然太后也帮着他，真是糊涂。
真不知道太后怎么想的，帮楚瀚来对付自己，能有什么好处。自己不是皇子，何况现在楚瑜位居东宫，该不会是因为楚瑜的缘故吧。
在楚云娇看来，即便是太后不喜欢自己，也完全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毕竟自己存在，是威胁不到她的。
看来她是真的想要一心向着楚瀚了。
“等等。”欢儿还未出房门的时候，就听到楚云娇这样而言道。停下脚步的欢儿好脾气的询问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去请太医过来，说本宫从玉宁宫回来，身体不适，不许和任何人提到本宫同楚天一起回来的，听明白了么？”
楚云娇颇有几分严厉的开口而言着，原本想着明日再抉择的她，突然有种趁热打铁的冲动。
“是，奴婢这就去。”
欢儿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依照楚云娇吩咐的去做。
总觉得，有什么是不简单的。她心里很是不安，所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