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之后，张楠就彻底放松了几天。
当老师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假期多，虽然工资少得可怜，可是这整整两个月的暑假，还是蛮具有诱惑力的。
一觉睡到十点半，张楠满足地起床了，穿着背心和大裤衩，心情格外放松。
一进客厅，就看见宋月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好像在发呆。
她应该是刚洗冲过凉，平时一丝不乱的发髻，今天蓬松地散着，是那种未经处理过的自然的头发，荡着淡淡的洗发水味道，还难得的穿了一件连衣裙。
不得不说，三十来岁的女人，真的是极具魅力，单单是静静地坐着，就显得无限风情了。
张楠干咳了几声，走了上去，“宋姐，早啊。”
“哦，张楠兄弟啊，早啊！”宋月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回头对张楠笑了一下。
张楠这才发现，宋月的气色较前一段日子好多了，因为没什么事，张楠就坐在了宋月旁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最近气色不错哈！”
“是吗？”宋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低头，头发便从后背滑落，垂在胸前。
张楠咽了口口水。
“张楠兄弟，”宋月抬头，“我好像错了。”
“啊？”
“过去的十多年，我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直都是围绕着老王，”宋月的眼神又开始迷离，“他开心，我就开心，他生气了，我就难过，我精心地打理着他的衣食住行，生怕有半点差池。”
“嗯，大多数女人都是这样吧。”
“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对他的依赖是出于习惯，还是爱了。”宋月苦笑了一下，“老王走后的这些天，我真的感觉好轻松，真的，张楠，真的是轻松。”
“女人，还是多爱自己一点好啊。”
“今天早上去买菜的时候，一个问路的人竟然叫我小姑娘，三十多岁了，还被人叫小姑娘，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很奇妙很好。”
“你看起来的确还很年轻，像个小姑娘。”
“所以，我决定重新开始，”宋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开始新的生活，做自己，老王欠下的那些债，我也会努力慢慢还的，人死了，总不能还被别人戳脊梁骨啊。”
张楠看着宋月忽然间犹如少女般的脸，心里微微疼了一下。
女人，真的需要呵护啊！
“嗯嗯，加油啊！”张楠打气，忽地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面色沉重起来，“宋姐啊，前几天我好像看见一个女孩子，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有几次我都发现她盯着你的房门看呢，，眼神直勾勾的，从没见过一个小姑娘有那样的奇怪的表情。”
“小姑娘？瘦瘦小小？”宋月微微仰脸，在用力回想，“哦，你说的是小柔把？”
“小柔？她叫小柔吗？我不知道。”
“嗯，是小柔，她还是个学生，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她住进来的时候你还没有过来呢，前几天是回来了一次，不过只住了两天就走了吧。”
“哦，这样啊？我说呢，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我还以为是你家亲戚呢。”
“小柔是个好姑娘，心地善良，人也好相处。”
“我怎么看她有点奇怪呢，拉着张脸，尤其是总是盯着你的房间看，感觉有点不正常的样子。不过，也许是我多心了吧，最近脑子乱得很。”
“哎，”宋月谈了一口气，“怎么说呢，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什么？”张楠对宋月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十分不解。
“算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隐瞒的了，”宋月又叹了一口气，“其实是老王，他做了不对的事情。”
“王大哥？他做了什么？”
“他这个人啊，怎么说呢，”宋月停顿了一下，“自从得了那个病，就糊涂起来，有一天，老王去上厕所，推门看见了正在冲凉的小柔，脑子就犯了混，上下乱摸了一通。”
“这……我说句话，你别在意啊，这王大哥也太不地道了，小柔还是个没长开的小女孩呢，这种事也做得出出来？”
“其实，也怪我，我一直没有满足他。”宋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也是，男人啊，需求是多一点。”
“后来，小柔哭哭啼啼地给我说了，我也是的，一心护着老王，就说，摸一下也没什么关系，让小柔想开点，就当没发生过，你看，我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呵呵，这也不能全怪你啊，别自责了。”
“所以，小柔知道老王死了，心里会有点想法吧，她的表现也不足为怪，倒是我，一直没有好好地给小姑娘道歉呢。”
“唉，都过去了，想必小柔姑娘也不会计较了，宋姐，你也别往心里去了。”
“嗯，张楠兄弟，每次和你聊聊天，心情就会好多了。”
“你这样想，我也很高兴呢！”
聊了一会儿，两人就各干其事了。
忙碌惯了的张楠，突然下来，还真的有点不习惯，午休过后，推开了李正太的门。
“喔喔喔！你吓死我了！”李正太正窝在床上看恐怖小说，看见张楠突然走进来，着实吓了一跳。
“金瓶梅？”张楠坏笑。
“那是你的口味，”李正太继续埋头，“低级趣味。”
“哎哎哎，小李子，我又有问题了。”张楠走过去拍拍李正太的肩膀。
“什么？”
“还是王忠诚的事。”
“我勒个去，你真把自己当侦探了，老老实实做你的人类灵魂工程师，管那么多干嘛？”李正太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我真的发现新状况了。”
“那你说吧。”
“又有一个可疑的人出现了。”张楠低声说。
“我去，你要把全世界的人都怀疑过来完啊！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
“你听我讲嘛。”
“好吧，你说。”
“有一个姑娘，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总是盯着宋月门口看，你是没看过她的那双眼神，空洞无神，还夹杂着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张楠停下来，等李正太的反应。
“嗯，接着说啊。”
“并且，宋月说，王忠诚曾经猥亵过那姑娘。”
“哦，这老王头，比你还色啊，”
“别打岔，这姑娘，你也认识。”
“谁啊？”
“叫小柔。”
“哦，小柔啊？”李正太放下了书，“可是她已经死了啊？”
“什么！”张楠色变，“别开玩笑！”
“我骗你干嘛，当初，这个屋子就我和小柔两个人住，这姑娘清秀可爱，我还想追她来着，谁能想到，不多久就出车祸死了，就在你搬来的两周前。”
“是，是吗？”
“亲眼所见，血肉模糊。”
“我靠，见鬼了！”
“嗯，兴许。”
“你该不会逗我玩的吧？”
“我能拿一个好好的姑娘开那样的玩笑吗？”
“我天！真的有鬼啊！”
“不好说。”
“这屋子肯定有问题！绝对的！”
“楠哥，你这么变得一惊一乍的？”
“老王头的死，说不定也和女鬼有关。”
“哎呦，我去！”
“妈的，真的活见鬼了！小李子，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也可能是你眼花了，出现幻觉了吧。”
张楠看李正太不紧不慢的样子，觉得也讨论不出个什么东西来，唏嘘着回了房间。
目送张楠离开，李正太低头，浅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