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衣一走出会议室，笑容就垮下来了，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待会儿顾司城上去，不知道又是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她要开始好好计算一下，这些破事换一张签名，值不值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林归衣一看，皱着眉头，按掉了。
过了一会儿，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她有些不耐烦地接起，“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我亲爱的妹妹，你这态度恐怕不是对着至亲该有的吧？这么久没有见面了，怎么还是和原来一个样？”林厉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带着他一贯的诡异和讥讽。
“林厉，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享受至亲之间的亲情吗？那哥哥你盼着我什么样呢？”林归衣也同样回了一句讥讽。
林厉笑了一声，阴鸷的嗓音被压得十分低沉。
林归衣每一次和他对话都有种难受的异样感。林厉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母亲瘫痪了之后，林商平当然选择了再娶，再娶的对象是他已经在外面养了多年并且育有一子余俏。那个重新组建的家庭对于她而言也再没有什么意义。而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从小到大就对她百般刁难，不止性格古怪，心思也是刁钻，换着方法折磨她，如果不是她还有点反击能力，现在估计坟头草都够来年春天绿一季的了。
“哥哥当然是盼着你好了。”林厉边大笑着边说：“怎么样，听说你进了帝国集团？不错呀，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能进，不会是进了帝国集团的后门了吧？”
“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后门才能挪步子的，哥哥。”林归衣云淡风轻而又意有所指：“林氏集团给的后门哥哥走惯了，可能也看不上老老实实投简历面试的人？”
林厉沉默了一瞬之后，咬着牙，冷笑出声，终于卸下了伪装。
“听你心情不错，嘴上功夫倒是好。”他冷漠地说了一句，随即又道：“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门口，你出来一下。”
“出来？”林归衣警惕起来了。
林厉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何况顾司城的会议不知道要开多久，如果只是短短一会儿的话，待会儿他上楼发现自己不在……
不行。
“怎么，帝国集团把你的胆子也拿走了？现在连出来和我见一面都要磨磨蹭蹭的？你在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吃了我怕你不消化。”林归衣也收了笑容，“你有事就现在说。”
“当然有要当面说的事情才会打电话给你，你觉得我很闲吗？”
“哥哥误会了。”林归衣说出“哥哥”两字的时候，讽刺意味尤其浓厚，“林家长子，继承人，忙得很。”
“你有功夫在这里和我耗，不如出来说。”林厉道。
今天的林厉很奇怪，似乎一定要让她出去似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林归衣严肃了起来。
“你出来再说。”林厉说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
林归衣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会议应该已经进行了十分钟，怎么说也要半小时吧？现在出去应该可以在顾司城回来之前赶到吧？
林归衣想了想，决定出去。
林厉从来没有这么反常过，平常都是避之不及的，怎么可能追过来要求见面？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立刻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一眼就看见林厉十分招摇的车，就停在路边。
她脚一抬便走了过去，开门坐进了车里，转眼看向林厉。
上挑的丹凤眼加上天生似笑非笑的唇角，构成这整张脸最阴鸷的部分。
林归衣一挑眉，侧身道：“说事。”
“来都来了，先叙叙旧呗？”林厉耸了耸肩，笑了一声，剑眉微微拧着，即使笑容挂着，也是阴冷的模样。
林归衣蹙着眉头往后一退道：“林厉，你没事找事是吧？”她的话里已经有了威胁。
“不是，没有，怎么会呢。”林厉立刻笑了起来，知道林归衣已经到了耐心的极限，立刻道：“爸妈都有点想你了，让你今天回去吃饭。”
“我希望你不是专门为了这件事情跑一趟。”林归衣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
林厉笑着沉默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归衣一眼。
林归衣的怒火已经在神经边缘燃烧了。她以为林厉还没有无聊到专门开车过来耍她的地步，但是现在看来她想错了。
“行了，我不会回去。”她开了门，准备下车，手腕却突然给林厉一扯。
“别呀妹妹，尤其是爸，昨天开始就一直念叨着你呢。”林厉道。
“是吗。”林归衣冷漠地将他的手一甩，跳下了车，“林厉，下次真有事来找我的时候，恐怕就要吃点苦头了。你应该知道在我这里，有耐心的机会不多。”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再见，亲爱的妹妹。”林厉伸出头来，笑嘻嘻地喊了一句。
“神经病……”林归衣小声嘀咕一句，进了电梯。
林厉缩回了头，沉默一瞬，瞥到后视镜里一直在观察着他的那个人——他把车子停在这里不久之后，就有人监视着他了。顾司城对他的车子当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林归衣，看你这一次还能不能洗清自己。
林厉哈哈一笑，笑声越来越大，一加油门，驶离帝国集团。
到了顾司城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林归衣还特地看了一下时间。她只在林厉的车上待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会议到现在开了二十几分钟，应该还没有结束。
她一推门，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之后，浑身都是一惊。
“你怎么这么快？！”林归衣脱口而出。
顾司城从手机上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林归衣一眼，将手机反扣在了桌面上。
“我不是让你等着我吗？去哪儿了？”顾司城的表情有些怪异，以前只是冷，现在是冷中带着些许狠厉。
狠厉？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出现？她又惹到他了？
“上了个厕所。”林归衣挥了挥手道。
她暂时还不想让顾司城知道自己和林家的关系，那天顾司城说自己家世清白，应该还不知道她是林家的女儿，能瞒一时就是一时吧，毕竟据她所知，林厉和顾家好像是有结下过梁子。
“是吗，厕所。”顾司城笑了笑，出乎意料的温和下来：“出去吧。”
林归衣一愣，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立刻点头道：“是！少爷！”说着转身就走。
慕白就站在她的身后，和她擦肩而过，问候一句之后就关上了门。
“少爷……”慕白有些怯懦地站着，半晌，低声道：“没错，那辆车就是林家少爷的，少奶奶刚才在车上待了有八分钟左右。”
“知道了。”顾司城的眼神一闪，彻底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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