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爷爷喝醉了是这个样子？”
李科看着木屋内的两个酒鬼老头，一个趴在酒桌上，一个仰面倒在地上，姿势实在很不优雅。很难想象，那个仰面倒地的老头，是平时稳重儒雅的祖父。
笑笑姑娘龚灵若和六个小伙伴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外面的天空一片蔚蓝，是一个不错的好天气。
孩子们早就起了床，期待着本该摆在桌上的早餐。
“我饿了。”
龚灵若咬着手指，满脸的无助，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李科。
李科看向门口，又看了看屋内的两个酒鬼老头，忽然想起学堂先生说过的一句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不是当家早，是被大人给逼的。
李科垂下头，十分的无奈。
“咕噜噜！”李科肚子也叫起来，他也觉得饿了。
“你们等一会。”
李科让孩子们在院里不要乱跑，去厨房看了看，找到了一些嗮好的荞麦面。乡野间白面是很珍贵的，荞麦、燕麦是普通农户的主食，家里能有一些荞麦面条就算不错了。李科可不官是否珍贵，先填饱肚子再说。
李科吩咐小朋友们去弄几个鸡蛋来，便开始动手煮面。
荞麦面带队跑出去不一会，就带着三个“鸡”蛋回来，李科敢肯定其中两个是鸭蛋。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煮好了面，李科动手炒了一些鸡蛋鸭蛋酱，带着小朋友们美美的吃了一顿炸酱面。
别看李科年纪小，心性却十分的稳重，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很多。
平时，在家里习惯了帮母亲柳岩忙，慢慢的也学会了弄些简单的吃食，至少独自在家中不会挨饿。
一顿面条之后，李科就成了孩子头。
所有的孩子，包括龚灵若都对李科言听计从。
晚上醒酒的龚猎户，看着一团乱糟糟的厨房，还有损失大半的荞麦面，也只能苦笑摇头。吃了就吃了吧！就当提前过节了。
这年月天下不太平，积攒些好吃食，可不容易。
李晨觉得十分歉意，决定下午带着李科进山，打一些野味出来，给大家加餐。
龚猎户有些不放心，说道：“还是我们两个老骨头去吧！让孩子留下来看家。”
李晨笑道：“哪有那般娇贵，我带他进山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放心吧！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您教科儿一些打猎的手艺，今天就当提前练手了。”
“学打猎的手艺可得吃苦。”
龚猎户刚说完，李科便说道：“我不怕吃苦。”龚猎户一愣，随机哈哈大笑起来，夸奖李科将来一定有出息。
李晨也十分的高兴，他最看好的就是李科骨气里的坚毅。
龚猎户拿出一大一小两张弓来，将小一号的弓交到李科手中，问道：“你就用他练练手，这是一把半石弓，用好了也不错。”
李科看出龚猎户眼神中的慈爱，觉得有点慈爱的过头了，明显就瞧不起他。
李科接过弓不说话，双臂用力拉出了一个满月，松开弓弦，木屋内回响着弓弦振动的嗡鸣声，久久不散。
“哈……好小子……”
龚猎户拍了李晨一把，说道：“不错不错，难怪你带这小子到我这里来，是个好面子，该有五级了吧？”
李晨自豪的答道：“之前是，前段时间又升了半级。”
“好好好！”
龚猎户连说了三个好，身份到了墙角，灵巧的顺着墙壁攀爬到屋顶，从屋梁上拿下一个藤编的小盒子。龚猎户跳下来，用袖子掸去上面的灰尘，放在桌子上小心的打开，在盒子内静静的放着一把小弓。
李科凑上去看，马上就被盒子内的小弓吸引住了。
这把小弓通体如白玉般圆润光华，一端尖尖，一端雕刻着一只鹰兽，弓弦只挂了一头，并没有上好弦。
“你竟然还有藏私？”
李晨显然认识这东西，龚猎户得意的说道：“当然得留一手了，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根了，是最短的一根肋骨，做不成大杀器，只能做成这样的小玩意。可惜，要找了一个能用它的孩童，还真不容易。”
李晨把李科拽过来，说道：“还不快谢谢龚爷爷。”
龚猎户指点着李晨，笑的很无奈，很鄙视李晨顺杆爬的行为。李科道了谢，龚猎户就在不好意思要回去了，这把弓就是李科的东西了。
“谢谢龚爷爷。”
李科道谢，从龚猎户手中接过小弓，入手感到如玉般的清凉润滑。
李晨和龚猎户都没有说出此弓的来历，想来不会是普通的东西，一定无比的珍贵。李科动手挂上了弓弦，用力只勉强拉了一个满月，就再也拉不动了。虽然不能连续使用，李科却是十分欣喜，他可是有六级武者实力，都只能拉满一次，可见这把弓的弓力只大。
李科虽然只拉了一个满月，龚猎户也相当的满意了，说道：“今晚的肉食，就交给你们祖孙了，小老儿备下酒水等你们。”
“没问题。”
李晨拿起弓箭带着李科进山。
在山中，李晨简单的教了李科一些射箭的基础知识，李科试射了两个，都没有能够射中目标，反倒觉得手里筋肉紧绷，再难使出十分的力气了。
李晨说道：“练功不能操之过急，等你长大了，力气足了自然就能使顺手了。”
“嗯！”
李科点头应了。
祖孙两人在山中穿行了两个时辰，打到了两只山鸡，也不求过多欢喜的下山。走到山脚下，忽然见到前方升起了一股股的浓烟，李晨定睛看去正是山寨的方向。大叫：“不好，有麻匪袭击山寨。”
李科知道麻匪是什么，想到笑笑姑娘龚灵若和一群小伙伴，焦急的问道：“爷爷，麻匪来了，我们改怎么办？”
李晨毫不犹豫的说道：“杀！”他扶着李科的头说道：“门阀天下强者为尊，我们自身没有实力，在强大的家族势力面前自然应当退让，但在没有大型家族势力的乡下山区，遇到麻匪山贼的时候，决不能手下留情，切记除恶务尽。”
李科不懂，眼眸中满是迷茫。
李晨说道：“等你长大一些，多遇些事情，就懂了。”
祖孙两人一起加快脚步，向龚猎户的木屋赶去，快到林子边时，听到前方有孩童的惊呼和男子的叫骂。
“一群小兔崽子，给爷爷站住。”
男人的声音不善，肯定不是好人。
李晨拽住李科，让他在一颗大树边蹲下守着，摘下背上的弓，从箭壶中抽出三支箭叼在口中向前抹去。
不多时，前方传来男人临死前的惨叫声，连续三声惨叫只有，就听有人大喊：“点子太硬，扯呼！”
李科听出是祖父胜了，从隐蔽处站了起来，隐约看到有人往树林外跑去。
不多时，李晨带着龚灵若和两个男孩子回来，李晨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一点没有杀敌救人的喜悦。
龚灵若不住抽泣着，泪珠儿不停的滴落下来。
“三娃子被坏人抓去了，爷爷也被打伤了，狗剩和蛋子儿被坏人用箭射中，倒在地上不动了，我怎么拽他们都不动。”
龚灵若说的断断续续，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李科看向祖父李晨，李晨摇摇头，显然龚灵若说的狗剩和蛋子儿没救了，不然李晨不会不把人带回来。
李晨安慰了三个孩子几句，问道：“知道是哪里的麻匪吗？”
龚灵若还是不住抽泣，絮絮叨叨的重复狗剩和蛋子儿的名字，李科走过去，拿出帕子给龚灵若擦了擦脸，问道：“别哭了，你想不想给狗剩他们报仇。”
龚灵若弱弱的说道：“想！”接着又开始掉眼泪儿，别外两个男孩子也不停的哭。
李科从怀里，拿出一块糖果，送到龚灵若面前道：“你吃糖吗？”这是从刘政君那里学来的招数，不过李科怀里的糖果，不是一百文一包的高级货，而是三文钱一包的地摊糖果，只是略带一点甜味而已。
“吃！”
龚灵若被糖果征服了，李科在问话，就容易了很多。
袭击龚家山寨的是一伙叫做“狼山寇”的麻匪，去年十一二月间迁移到此地，有几百人的规模，三月春耕前“狼山寇”到山寨强征“青苗税”，如果村里不叫税，就要把村里的青苗都毁了。
在山野间聚落过日子的乡民，那有容易欺辱的，恶劣的生存环境，培养出了乡民彪悍的性格。
寨子里的青壮组织起来，把“狼山寇”击退，还抓住了麻匪的二当家。后来双方经过谈判，村里出了些银两，把二当家放了，事儿算是了了。
龚灵若在寨子里，竟然听大人说道这事儿，也就记住了一个大概。
今日晌午刚过，“狼山寇”突然袭击山寨，打了乡民一个措手不及，看山下的浓烟，虽然听不清楚喊杀声，也知道此时山下已经大乱了。
“李家爷爷，你一定要救救我爷爷。”
龚灵若拽着李晨的衣襟哀求。
李晨答应道：“你放心吧！你爷爷一定会没事儿的。”
“嗯！”龚灵若憋着嘴，重重的点头，随后又抽泣起来。
李晨吩咐带着孩子等在山上，他准备独自一人下山去救龚猎户，李科也想要跟着去，被李晨训斥道：“胡闹，那些麻匪至少也有数百人，你跟下山我是照料你，还是救人。”
李科也不是不懂事儿的，当下就老实了。
李晨安排孩子们躲好，飞快的向山下抹去。
夜色渐渐来临，远方的山林外，烈焰滚滚，狼烟漫天。龚家山寨方向的火焰，越发的猛烈了，将半黑的天空染得火红。
李科专注的看着远方，升腾而起的浓烟中，不断是有火花闪动。
也许的是太过专注，在浓烟中的闪动的火光，仿佛构成了一幅火焰勾勒的伏虎图。瞬间，许久不曾犯过的头痛，又再次发作。
身边龚灵若忽然尖叫道：“有坏人！坏人山上来了。”她身边的两个男孩子，从隐蔽处钻出来向后山跑去。
龚灵若拉着李科喊道：“快走。”
李科头痛欲裂，怒吼道：“瞎嗷嗷什么？你不喊，他们能知道我们在这里吗？你是猪啊！”
龚灵若被吼得身子僵在原地，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滚落下来，李科也不理她拿起小弓向上下迎了过去。
此时前方，响起了麻匪的吆喝声：“有小崽子在山上，都到这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