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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漆黑的药丸从瓶口滚出,落在掌心。
许瑟看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这时,背后响起一道脚步声。
回头就见陆亭走进来,一身白衣,长发高束,端得一副主子相。
可许瑟看着此刻的他,心里从未有过的冷凉。
四目相对。
许瑟看着眼前男子清亮有神的眼,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桐乐姑娘让我带话给您,她有些累了,晚些再来见您。”
“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
许瑟听着,握着药的手紧攥:“主子没什么要同许瑟说的吗?”
陆亭目光扫过她攥成拳的手,却没说话。
许瑟喉咙有些发梗,再度发问:“主子可否告知许瑟,您未曾用药,眼疾是如何好的?”
陆亭神色不明,刚想开口。
却有被许瑟打断:“或者我该这样问,主子你其实从未患过眼疾,对吗?”
问这句话时,她面无表情。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里的一颗心早已疼到麻木。
只有陆亭从未患过眼疾,那曾经所有的不解才都有了答案。
为何他不能视物,却无需他人搀扶,如履平地。
为何能轻易知晓她隐瞒了伤势,寻到伤处!
……
想着这些,许瑟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可听着这些,陆亭依旧面无波澜:“半月之期已到,明日你便入允王府。”
他声音冷凉,像是盆冰水彻底冷透了许瑟的心。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很久很久才开口:“陆亭,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一把趁手的刀,是吗?”
这是九年来,她第一次唤他陆亭,只为了一个答案。
陆亭没有半点迟疑:“是。”
一个字,如同判刑。
这一刻,许瑟再不能直视他,别开眼:“允王府我会去,这是我为你做的这最后一件事,也算偿了这九年的恩。”
闻言,陆亭眼底闪过抹异样。
许瑟没有瞧见,她声音沙哑:“只是在走前,许瑟还有一事,希望主子能为我解惑。”
“何事?”
许瑟重新抬起头看向陆亭:“这些年主子假装眼疾,是为了什么?”
迎着她目光,陆亭一怔。
许瑟从来不傻,只是不愿去多想,可此刻,那些事情还是在脑海里串连成线。
她再次开口:“是为了让我心存愧疚,好在桐乐姑娘需要眼睛时,双手奉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