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当年那位林相士所言，萧柔的眼里多了几许深沉的光。
“当年，林相士卜卦推演，算出唐宁乃天命凤凰，可助你一统天下成就霸业。若是就这么把她废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
南宫宣明白萧柔所谓的担心是指什么，无非是担心他的霸业能否实现。
但一个傻子，如何助他成就霸业？
靠哗众取宠，迷惑全天下所有的人吗？
视线凝于虚空的一点，南宫宣启唇道：“唐宁五岁时变成痴儿，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痴痴傻傻，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只怕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变成一个正常人。”
“试问一个痴儿，能有多大的能耐和本事？如何助朕成就霸业？关于唐宁，朕始终觉得，林相士当年推演有误，能助朕问鼎天下之人，应当另有其人。”
“你和哀家皆知，林相士算的卦，可是从未错过。”萧柔道，“不管是你十二叔，还是你父皇，又或者是你，林相士替你们卜的卦，最后都一一应验。”
南宫宣鹰眸微微眯起。
他不可能忘记，林相士当年替他卜算的卦。
那时，他的祖父，也就是圣天皇帝尚在人世，他的父亲还是太子。
他的母妃，也就是现如今的太后，当时只是太子府一个小小的侧妃，是他父亲诸多姬妾当中普普通通的一个。
而他，不过才年满十三，还是个黄毛小子，在他父亲众多的子嗣当中，虽才能出众，却并不被他父亲所喜。
他母妃不甘心永远只是太子府一个小小的侧妃，不甘心他被他父亲轻视，花重金寻来林相士，求得林相士卜算了三卦。
一卦是为他的十二叔而卜，一卦为他的父皇所算，最后一卦，则是为他所批。
林相士说，他父亲既无帝王相，也无帝王命。
他十二叔，有帝王相，也有帝王命，但命中有劫，恐生变数。
至于他，同样拥有帝王相，也有帝王命，且心怀宏图霸业，若与天命凤凰结成连理，得其相助，霸业可成。
后来的事实证明，林相士所言非虚，他父亲确实没有那个命。
因为他的祖父，心中属意的继承人，并非他父亲这个太子，而是他的十二叔。
当然，最后登上帝位的，是他，后来他也娶了林相士所言的天命凤凰。
只是三年过去，他始终怀疑，那个林相士与唐宁的娘亲是旧识，所谓的天命凤凰，不过是林相士想为故人留下的痴女寻个坚实的依靠。
思虑良久，南宫宣眸光幽沉地开口：“朕会派人暗中查探林相士的下落，让他重新再卜一卦，卜算天命凤凰到底是谁。”
“至于唐宁，朕会再观察些时日，若她一直如此，朕会遣她出宫，将她遣回相府。”
知晓南宫宣这是已经有了定夺，萧柔没有再出言劝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