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天边一颗惊雷炸响，将梦中的沈云棠惊醒。
她抬眼看去，窗外似乎飘落着小雨。
一切都雾蒙蒙的，瞧不正切。
沈云棠摁亮了床头的壁灯，正要起身要去关窗，忽然惊觉一道锐利的眸光正紧锁着她。
她朝着沙发看去，毫无征兆对上了一双寒潭般的墨眸。
霍聿言正坐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的光晦涩不明。
“醒了？”他声音凉薄。
沈云棠突然被吓了一跳：“霍……霍先生？”
四年前，她被他带了回来，他给她二十万给母亲做心脏搭桥手术。
一切都是公平的，她以为她会从此堕入深渊，却不想他娶了她。
让她成为了名正言顺的霍太太。
沈云棠后来才知道，不过是因为霍家嫌弃他最爱的女人身份卑微，所以他娶她这样一个女人来恶心霍父。
沈云棠压下心中的酸涩，她恭敬地给他倒了一杯水：“我不知道您今晚回来，吃过晚餐了么？还是我去替您放洗澡水？”
霍聿言顺势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
他的白衬衫袖口被挽至手肘，慵懒地说：“离婚协议书我签好字了，明天你从这里搬出去。”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沈云棠浑身一震，险些握不住水杯。
她有些惊愕地望向他，却瞅见了他领口边缘的印子。
“我知道了。”
“没有其他要问我的？”霍聿言黑眸紧锁着她，意味深长。
“我是您带回来的，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他的我不需要知道。”沈云棠标准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听话。
只是当她低头替他脱鞋的时候，掩饰了苍白的脸色。
霍聿言扯了扯领带，语气施舍：“我在城南给你安排了一套房子，结婚四年，我也不至于亏待你。”
“谢谢霍先生，不过你帮了我很多，我已经很满足……”
沈云棠婉拒的话音未落，霍聿言突然伸手将她拽进了怀里。
霍聿言靠坐在床头，写了一张支票放在床头。
“拿了支票走吧。”
“嗯。”沈云棠卷起被子，没有犹豫，接过那张支票。
就好像那年冬天，他给自己那张二十万的支票一样。
很轻，却如同压在她心中的巨石，让人喘不过气。
“真乖。”霍聿言望着她的眉眼，挑了挑眉梢。
沈云棠垂下了眼帘，眼睛有些湿润。
签完离婚协议书，她离开了御景龙庭。
四年前入住的时候，她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四年后搬离的时候，她依旧孑然一身。
佣人赵婶收拾房间时，发现了床头搁置的一张支票，她惊讶着想叫住沈云棠，却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霍先生，太太没有拿那支票，要给她送过去么？”赵婶请示霍聿言。
霍聿言彼时正和温妍妍打电话，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晦暗，冷漠道：“以后霍太太只有一位，她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