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顾玉汝心头涌上一抹惆怅。
她和薄春山是世交之家，两人青梅竹马多年，六年前一纸婚书，结为夫妻。
他们，是家人，是友人，却唯独算不上爱人。
六年来，他们相敬如宾，从未吵过闹过，亦如君子之交。
薄春山待人恭敬，谦谦有礼，万般都好。
唯一的缺点，大抵是……不爱她。
顾玉汝将心中酸涩收敛，半晌才回应道：“你也是。”
正在此时，薄春山的随从金宝匆匆走来，在他耳旁低语了两句。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薄春山对顾玉汝说道，与金宝一并离去。
顾玉汝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新年快乐。”
……
入夜，子时。
府外的喧嚣已渐渐的淡去，空旷偌大的定远侯府却依旧冷清。
桌上的晚膳热了又热，早已凉透。
顾玉汝看着屋檐上被厚雪覆盖的灯笼，神色苍白有些空洞。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推开，薄春山披着一身寒意进了屋。
他看了看顾玉汝，又看了眼桌上的菜肴：“怎么还没睡？”
“想等你一同守岁。”
顾玉汝说着，走过去接下他褪下的披风，上面陌生的胭脂味萦绕在她鼻翼边。
她当场愣住。
薄春山向来是不喜胭脂俗粉气，她也习惯素净淡雅的打扮，从不用那些东西。
一时间，顾玉汝的心仿佛被扎下根刺，将嘴中未尽的话咽了回去。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抬手将披风挂好，背后传来薄春山的声音。
“你还记得成亲那日你我之约吗？”
顾玉汝动作一僵，手中的披风骤然变得千斤重。
她怎会不记得，他说过的每句话她都记得。
成亲那日，他掀开她的红盖头，眼神温柔却无半点男女之情。
“日后，你我谁先遇到心仪之人，便和离。”
顾玉汝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身：“所以，你遇到了？”
成婚这些年，她总被梦魇惊醒，梦见薄春山有了心悦之人，将她抛弃。
可每次醒来，她总会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安慰。
整整六年他都不曾离开，余下岁月，他定会还在……
但直到这一刻，顾玉汝才发现她错了。
她看见薄春山那清朗的面容，涌上一抹从未见过的情愫，随即他点了点头。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