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季初言开始振作起来，去医院接受延续生命的治疗。
只要能再多活久一些，再苦再痛她也不怕。
因为，身边有家人。
每一次化疗，她都让季义栋陪着。
一来疼痛难忍的时候，身边有个人。
二来让季义栋直面她即将离开的事实，有些悲伤，他该试着接受。
每次化疗后季初言躺在病床上，痛得浑身好似被车轮碾压过。
“栋栋吹一吹，姐姐就不疼了……”
季义栋蹲在病床旁，像以前季初言哄他一样，哄着姐姐。
季初言落泪，他也跟着哭。
“栋栋抱着姐姐，姐姐就不哭了。”
“姐姐，以前是你照顾栋栋，以后都由栋栋来照顾你。”
哭过后的季义栋，表情认真，神情坚定，俨然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季初言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但每每看到季义栋这副模样只觉欣慰。
她终于，不用害怕离开了。
连续几日的阴雨绵绵，天气终于好转。
季初言在季义栋的搀扶下，在医院花园长廊上休息。
她没有穿病号服，因为医院四处都是熟人，她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生病的事。
至少，能瞒一阵是一阵。
正晒着太阳，季初言蓦地看到身穿白大褂的闫辰逸。
一时间，两人都怔了怔。
季初言起身想走，闫辰逸却已经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记得前些日子季初言已经辞职。
季初言偏头看向阳光在地面落下的斑驳暗影：“陪我弟弟。”
闫辰逸看着蹲在地上数蚂蚁的季义栋，心底也明白了什么。
他转而将视线落在季初言脸上：“你最近怎么了，气色不太好？”
季初言微愣，随即扯了扯嘴角。
“没休息好罢了，谢谢关心。”
他曾给过的礼貌，她全数还回去。
闫辰逸怔了怔，似是没适应过来季初言这般生疏的态度。
“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他蹙眉道。
季初言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涟漪。
“闫先生，再见。”
这一声再见，亦是再也不见。
说完，她从长椅起来，默默转身朝季义栋走去。
鼻腔一阵热流，鼻血毫无征兆地淌落下来。
她心一紧，连忙抬起衣袖挡住。
“季初言。”背后传来闫辰逸的声音，语气低沉，“我从来没变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