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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嗓音微微有些发哽,她敛去眸底的涩红,竭力稳住情绪。
“我想要的如意郎君,会为我抚琴伴舞,会在下雨天为我撑伞,会在仲夏的夜深送我回家。”
一字一句,满是过往的种种回忆,却透着无尽的悲凉。
“但是,他不会唤我昭儿。”
沈婳说完最后一句话,霍时洲眸中的神色如汹涌的潮水般起伏不断。
“你我是圣婚,若非皇命断不了的。”他沉闷道。
沈婳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苍白。
“我知道,但我想离开。”离开这是非之地。
未等霍时洲回应,沈婳将手中少得可怜的行李带上,慢慢走出房间。
擦身而过,她没有任何停顿。
霍时洲下意识抬手想拉住她,但唯有一缕烈火般的红色袖口从掌心滑过,异常灼痛。
“……”他站在原地,目视她的离开。
走出琉心苑的沈婳,早已泪流满面。
一朝入王府,再别复不见。
大抵至死那一刻,她都听不到他亲口唤自己一句‘沈婳’。
驿站。
早已收到书信的小枝备好了马车,和沈婳相会。
姐妹二人相拥而泣,一同赶回冀州沈府。
回家路上,车马颠簸。
沈婳一次又一次咳血,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艰难呼吸着,看着马车外越来越熟悉的冀州风景,神情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安心。
“小枝,我们回家了吗……”她已没有太多力气说话。
小枝抱着她,泪如雨下。
“小姐,快了……我们很快就要到沈府了,你再坚持一会儿,老爷夫人都在等着您……”
沈婳轻轻点头,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也有些提不上来。
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切莫忘了,一定要让我穿着鲜艳如嫁衣的红裳离开……穿了半生的白裳,倦了……”
小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婆娑点头。
“好,小枝都记住了。”
她握着小枝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小枝,我到底是时王府的昭儿还是沈府的婳儿啊。”
小枝抱紧了她:“小姐姓沈名婳,是冀州城家喻户晓的第一才女,更是沈府最受宠的嫡二小姐。”
沈婳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是沈府的婳儿就好……”
音落,她攥着小枝的手垂了下来,再无一丝声息。
凉风肆虐,刺骨悲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