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翩然死在了陆宅楼下的游泳池里。
不算太高的位置，可她落下来，当时就流了产，血染在泳池里，大片大片的红。
腹中未成形的胎儿伴着她，一尸两命。
那一天医院外头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刚刚抢救过来的乐乐惊醒，哭晕过去。
尸体被人送走的时候，她下身的血污还未曾清理，人静静躺在白布之下，再无任何生息。
男人高大的身躯立在一旁，满是艳红的手掌落于身侧。
那双漆黑如墨色的眼，却好似没有焦距的盯着那张病床。
“陆先生，乐乐醒了之后一直在闹，请您过来一趟。”
陆南琛走进病房里，乐乐已经哭肿了双眼，看见他来，无力的小手拼命抓住他。
“把妈咪还给乐乐……”
他哭的厉害，嗓子整个是哑的。
“求求你叔叔，乐乐会听话的，乐乐再也不会骂你了，你把妈咪还给乐乐好不好？”
小小的一张脸上满是泪痕，明明没有人告诉他，可他已然知道莫翩然出了事。
陆南琛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将那双扣在他衣角的小手一根根掰开。
目光冷寂。
“她不会再回来了。”
乐乐先是一愣，继而很快尖叫出声。
“不，你骗我！”
“妈咪说不会离开我的！”
“骗子！”
他胡乱的嚷，挣扎的厉害。
可陆南琛只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给他注射镇定剂！”
医生闻言立刻点头，关上病房门。
屋子里一切声音都被遮掩，秘书匆匆跑来。
“先生，鉴定结果出来了。”
南泉将鉴定结果递过去。
事实上今天去鉴定中心时，他已经吩咐了让人带着样本重新鉴定。
如今结果出来。
陆南琛捏着面前的那张纸，手莫名的开始颤抖。
“匹配结果99.99%，经鉴定为父子关系。”
乐乐当真，是他亲生的儿子。
“这次鉴定过程，全程我都盯着，医生也是特意找来的人，绝不会有作假可能。”
“先生，看来夫人当初，没有背叛您……”
陆南琛满脸灰白，手颤了下，人差点没站稳。
新婚夜那天，她被捉奸在床，便一再向他解释。
可他不信。
陆南琛忽然想起，她满脸泪痕的跪在他面前，求他相信的模样。
她说，“乐乐真是你的孩子，求你相信我。”
她说，“求你救救乐乐，陆南琛……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姓奴，不要钱不要名分，不要任何怜悯……我会听你的话做你要做的事，只求你救乐乐。”
陆南琛忽然全身一颤，跌靠在墙边。
他清晰的记得莫翩然从楼上跳下去的模样，记得她眼底的绝望。
她说，“陆南琛……我用死向你证明清白，只求你……”
“救乐乐。”
陆南琛不敢去想，她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渡过的这三年呢。
又究竟是多绝望，才会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南泉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模样，有些担忧的伸出手。
下一刻，便只听见陆南琛嘶哑的音，仿佛还带着一丝笑，却凄凉的可怕。
“是我逼的她。
是他不肯相信，是他一味固执，是他被鬼迷了心窍……
“先生……”
陆南琛忽然扬起头，通红的眼睛蓦地瞪大，嘶吼出声，扣紧了那张鉴定书的拳头，重重落在心口！
“是我……逼死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