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的,仅是停留在开会批判、口头声讨、停止工作、隔离审查、大家和你划清界限,以及铺天盖地的大字报上。按理,做了反复的检查,再也挖不出什么新鲜东西,该罚该打,应该进行处理。但政治运动是一项系统工程,包括具体单位搞运动的人,也不能超越决策者的整体安排。于是,我也用不着天天写检查,领导也不再天天召开批判会,而我又在停职之中,除了惩罚性的劳动外,我只有读书一道。后来有一个专门术语,叫“挂起来”,就是说这种尴尬状况的。
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读《红楼梦》,就是那时候的事了。
我从来不曾把一本书读得如此投入,以至于书中每一句人物对话、在哪一回说的,都能记得下来。人民文学出版社(标作家出版社)出版的第一版《红楼梦》,我至今还收藏着,不时翻阅。
这部《红楼梦》定价四万元(相当于现在的四元),据说是早在1953年就受到批判的俞平伯先生和他助手校订注释的,分上中下三册。在被批判的日子里,我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翻来覆去,也不晓得看了多少遍。
当时还不像随后更趋极端的“文化大革命”时期,禁绝了一切的“封资修”的书,别的书我也看的。但所以如此热衷《红楼梦》,因为没有哪一本书,能使我在读的时候,哪怕让我暂时忘掉一下身边的烦恼。如果把书比拟成一个空间,你在阅读这本书的时候,就等于进入了作家笔下的天地。这些书所能留下的余地,还是比较局促的,以致我虽读进去了,但外界声色俱厉的声音和敌我分明的面孔,仍使我不能忘怀。只有《红楼梦》,不但那空间像浩瀚的星空,无有止境,而且无独有偶的,是曹雪芹和莎士比亚有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两位文学巨人,从身世到文字都给后人留下了许多不解之谜。这些谜,更像宇宙黑洞,把读者紧紧攫住。
这时候,就好像跌进了《红楼梦》里去,什么都不在话下了。
我是赞成不必抱着太高远的目的,去读这部不朽之作的。当然,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读,从封建社会由盛而衰的教科书角度读,从追求人性、爱情和自由的角度读,从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