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演员的一招一式都记得烂熟,百看不厌。
这也许就是我从小受到的文学熏陶。
上到小学四年级,我居然顶替讲故事的,成了“念故事的人”。每到晚上,二婶家三间大北房里,炕上炕下全挤满了热心的听众,一盏油灯放在窗台上,我不习惯坐着,就趴在炕上大声念起来。因为我能“识文断字”,是主角儿,姿势不管多么不雅,乡亲们也都可以原谅。《三国》《水浒》《七侠五义》《三侠剑》《大八义》《济公传》等等,无论谁找到一本什么书,都贡献到这个书场上来。有时读完了《三侠剑》第十七卷,找不到第十八卷,却找来了一本第二十三卷,那就读第二十三卷,十八到二十二卷就跳过去了。读着读着出现了不认识的生字,我刚一打怔神儿,听众们就着急了:“意思懂了,隔过去,快往下念。”直到我的眼皮实在睁不开了,舌头打不过弯来了,二婶赏赐的那一碗红枣茶也喝光了,才能散场。
由于我这种特殊的身份,各家的闲书都往我手里送,我也可以先睹为快。书的确看了不少,而且看书成瘾,放羊让羊吃了庄稼,下洼割草一直挨到快吃饭的时候,万不得已胡乱割上几把,莲蓬松松支在筐底上回家交差。
这算不算接触了文学呢?那些闲书中的故事和人物的确使我入迷,但是对我学习语文似乎并无帮助,我更喜欢做“鸡兔同笼”的算术题,考算术想拿一百分很容易,而语文,尤其是作文的成绩总是平平。
上中学的时候我来到了天津市,这是一个陌生的、并不为我所喜欢的世界,尽管我的学习成绩在班里决不会低于前两名,而且考第一的时候多,却仍然为天津市的一些学生瞧不起。他们嘲笑我的衣服,嘲笑我说话时的土腔土调,好像由我当班长是他们的耻辱。我在前面喊口令,他们在下面起哄。我受过各样的侮辱,后来实在忍无可忍,拼死命打过架,胸中的恶气总算吐出来了。我似乎朦朦胧胧认识到人生的复杂,要想站得直,喘气顺畅,就得争,就得斗,除暴才能安良。
1957年底,班干部要列席右派的批判会。有一天我带着班里的四个干部参加教导处孟主任的批判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