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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我只能靠自己。
后来我姥姥来了。她刚听说时一下瘫在地上,能站起来就往医院奔,我姨我舅一边一个搀着她。我姥姥看见我,老泪纵横,拉着我的手不出声地哭,她一哭,我眼泪就全憋回去了,我怕她也出事,她血压本来就高。
哭得最响的是肇事司机,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他亲人呢。民警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忽然眉眼歪斜,开始嚎啕,声嘶力竭,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车了,公共汽车都不坐了,没人理他,只有我爸爸在和民警跟他说些必须说的话。
小提琴的声音好像停了,我吐了口气,罗婷背对着我,抬起胳膊飞快地抹了下眼泪。
“对不起。”她说。
“没事儿,过去那么久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依然历历在目--
那天晚上,我和我爸坐末班车精疲力竭回了家,车上挺冷,我两次回头看,希望我妈坐在后排虎视眈眈盯着我,后座没人。我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妈再也回不来了。我靠着车窗,头随着晃动一颠一颠地敲着窗玻璃,我想起了以前家里的响动:俩人大战二百回的厮杀声、我爸打我时我声嘶力竭的嚎叫声、电视里《霍元甲》的主题曲还有他跟赵倩男的情话……那时,家是暖和的,但从那晚上起,屋里冷冰冰的,在以后的很多年里,家一直这样冷下去。
“你来了真好,”我忽然说,“真的。”
老太太们这会儿已经从石子路上下来,聚到石桌前气定神闲地打牌,小孩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打乒乓球的大爷也收了拍儿。
罗婷虽然兀自脸红不言语,但我感觉她不讨厌我,看着她粉扑扑的脸,我觉得每个角落都充满阳光。
“走吧。”
“好。”路过卖水的报刊亭时,我买了两瓶水,一气喝了一半,罗婷没喝,问这里有没有《童话大王》。没有。
后来我当真在我妈提包里找过,里头除了钱包手纸啥也没有,这么多年来我老想问她:“您到底记不记得买书这档子事啊?”临近高考的一天夜里,我梦见我跟我妈在小饭馆里吃朝鲜冷面,梦里头挺冷,我妈还穿着毛领大衣。面特硬,我像在吃猴皮筋儿,我努力了一会儿作罢,只吃了苹果和鸡蛋,把汤上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