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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按键上,不知过了多久,那头终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你好。”
温和而又磁性的嗓音,曾是她多年前最熟悉的晚安曲。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却听见旁边有甜美的女声在说话:“Reagan,这么晚了,是谁给你打电话?”
握住话筒的手僵在了空中,她的大脑有一时间的空白,她想,深更半夜,他怎么会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半晌,她又笑自己天真。曾经没有明确过的感情,如今还敢有什么样的奢求?更何况他们已经分开这么久了,难不成还要指望他站在原地等她回去重温旧梦?
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笑得肩膀都在剧烈抖动,仿佛抖落了一身沉重。
“喂,哪位,听得见吗?”那头疑问的声音还在持续,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夜已深,苏汝打开窗户,薄凉的晚风忽地灌入,吹得窗帘簌簌作响。手机的音乐库在播放《金刚经》,舒缓低沉的念诵声,在异国的夜里,恍然有种遁入空门的寂静。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想,听了这么多年的《金刚经》,明知世事无常,红尘皆空,却依旧破不了内心的执念。
他已长成了她心里的魔,她可以装作表面淡定,却解不了他悄悄系在她心门的锁。
也罢,解不开的便不去解,就这样,随缘吧。
云淡星疏,床头的电子表显示当地时间零点十五分。她趴在窗台上静默良久,终于转身坐回床上。
酒店的温度被调节到了18度,蓬松的空调被软软盖在身上,彷佛母亲的怀抱温暖而又踏实。
苏汝疲惫不堪地扯了扯被角,睁着眼睛看了看天花板,长出一口气。
没关系,苏汝,劫后余生,能活着就很幸运了。至于你爱谁,他爱谁,那都不重要了。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闭上眼,强迫自己睡着。
她开始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她就在这种自我催眠式的气氛中睡着了。
夜仿佛格外漫长。苏汝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自己年少时孤胆英雄般的炽烈爱恨,还有像飞鸟一样,一去不回头的青春